佔了三分,心知自己現在就算有些別的心思,聖後孃娘也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對自己,總會給自己留些面子,至於天海家和朝中那些大臣,誰還敢在背後嘲諷自己?至於那些曾經給過自己難堪的傢伙……他忽然想起陳長生,心氣陡然不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
……
在所有人的想象中,聖女必然是美麗出塵的,神聖莊嚴,不苟言笑的,正襟危坐著,這種固有印象雖然不見得正確,但已經無法被打破,即便是徐有容,這些年偶爾出現在世人面前時,雖然無法做到像南溪齋別的師姐師妹那樣行走無風,潔若白蓮,但也會很注意自己的言行,儘量只是微笑不語。只有在聖後孃娘和聖女師父的面前,她會表現的自然些,像個晚輩樣說些有趣的話,而只有在霜兒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丫環面前,她才會真正的放鬆下來,比如就像現在這樣。
她在床上不停地翻滾著,黑髮繚亂地到處散著,最後張開雙臂平躺在床上,感慨說道:“還是這張床睡著舒服啊。”
“小姐,這太不雅了。”
霜兒趕緊找了條毛毯搭在她的身上,然後坐在床邊怔怔地看著她,很是高興,但不知為何眼圈便漸漸紅了。
徐有容問道:“究竟怎麼了?難道真有人敢欺負你?”
剛剛進府時,她就問過,只不過那時候她是在開玩笑,因為她很清楚,徐府上下沒有任何人敢欺負霜兒,因為當年自己的交待,想必就連母親都不會給她什麼臉色看,可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不如此,她當然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霜兒抹了抹眼淚,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難過說道:“可是有人欺負小姐怎麼辦?”
徐有容笑著說道:“傻妮子還是這麼傻,誰敢欺負我?你不知道,在周園裡我遇著南客了,就是信上和你提過的那個魔族公主,要是單對單,我可是……”
“小姐,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霜兒看著她說道。
徐有容坐起身來,緩緩將黑髮束起,然後抱著雙膝,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霜兒很清楚,小姐獨處的時候,時常這樣發怔,小時候便是如此,看著很是令人憐惜,全不像在世人眼前那般平靜大氣。
此時看著小姐又是如此,她不禁有些不安,說道:“小姐,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你不要想了。”
徐有容看著桌上的那盞明燈,忽然問道:“有件事情我要問你。”
霜兒問道:“什麼事?”
徐有容轉頭望向她,平靜問道:“當初你說……她和落落殿下在國教學院裡……你是親眼看到的?”
霜兒有些著急,說道:“小姐,你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提那個無恥之徒作甚?”
雖然沒有承認,但無恥之徒四字,似乎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徐有容沒有再問什麼,抱著膝蓋,望著夜窗外飄落的雪花,安靜了很長時間。
如果是以前回到京都,她肯定不會想著再出門,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想在家裡待著,她想出去走走,去看看。
或者是因為和前兩次回京相比,京都已經有了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未央宮裡的夜明燈比早年多了好些顆,奈何橋的橋墩去年夏天被一艘糧船撞的有些歪正在翻修,北新橋那邊的樹林不知為何變得茂密了很多,國教學院滿是青藤的舊門聽說已經換成了新的……
那個傢伙就在京都。
和她隔著十一條直街。
如果尋常人走路,只需要半個時辰,這還是因為雪天路滑。
如果是她走路,只需要片刻時間。
如果是騎白鶴,那需要的時間更短,只要眨眨眼睛就好了。
夜窗外的雪忽然亂了起來,她的心情也變得微亂,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