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會不會接受,因為此時朝廷強者雲集,包圍了潭柘廟,王破想要活著離開,首先便必須戰勝他。
——再一次戰勝他,或者,被他戰勝。
秋風吹拂著白紙,發著枯葉破碎的聲響。
秋雨落在山道上,溼漉的落葉哪裡會發出聲音。
肖張沒有走到潭柘廟前,因為有個人出現在他身前。
踩在溼漉的落葉上,確實不會發出任何聲音,那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穿過了山道上的數道封鎖線,甚至就連肖張都沒能提前感應到。
此人是誰,居然強到了這種程度?
那個人一身黑衣,任由雨水打溼,給人一種極其冷硬的感覺。
他的衣衫,他的眉眼,他的肩部線條,他負在身後的雙手,都彷彿是鐵鑄的一般。
他就這樣站在山道前,便把秋雨與地面隔開,把秋風與白紙隔開,潭柘廟與四周的山野隔了開來。
他就像是一面牆,而且不是普通的泥做的或者磚砌成的牆,是一面鐵牆,絕不透風。
肖張知道這個人是誰,白紙上的兩個黑洞顯得更加幽深,隱隱可以看到狂熱的意味。
“你想阻止我?”他看著那個鐵牆一般的男人說道。
那人面無表情看著他,彷彿覺得肖張說的話極其愚蠢,根本不值得回答。
舉世皆知,畫甲肖張是個真正的瘋子,行事風格異常暴烈囂張,誰都不敢輕易得罪他,更不要說蔑視。
此人卻這樣做了,而且令人震驚的是,肖張那雙幽深眼睛裡的戰意雖然越來越濃,但最終……沒有出手。
肖張想著那個傳聞,以此人與大西洲的關係,沒有任何道理為了王破出手,說道:“既然不是,那你為何要攔在我的身前?”
那人說道:“既然我來,你們自然要走,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想你打草驚蛇。”
肖張極其憤怒,臉上的白紙嘩啦嘩啦響著。
忽然間,秋風從他的臉上消失,他沉默了下來,因為他明白了此人的意思。
“這對他不公平。”肖張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那人明顯是要去潭柘廟與王破戰一場。
肖張說這對王破不公平。
這說明在他看來,此人的境界實力遠在王破之上,按道理來說,不應該自降身份與王破對上。
王破是逍遙榜首,更是世人心目中,神聖領域之下的最強者,世間有誰的境界實力可以說遠勝他?
如果真的有,那麼必然是神聖領域裡的那些大人物們,那些一雙手都能數得出來的老怪物。
這人究竟是誰?八方風雨裡的哪一位?還是哪位隱世多年的高人?
肖張知道此人是誰,所以說不公平,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怕對方。
他彷彿看到稍後,王破倒在那棵古樹下,渾身是血。
這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就像荀梅一樣,他這輩子都在試圖超越王破,他無法接受,自己還沒成功的時候,王破就被人殺死了。
在這一刻,他產生了強烈地阻止這個男人的想法。
這人能殺死王破,王破比他強,他卻想要阻止對方,無論怎麼看,這都是個極為瘋狂的想法。
他本來就是一個很瘋狂的人。
雨水落在鐵槍上,打溼了手。
那是肖張的手,很緊,很有力。
“你們,有什麼資格與我說公平?”
那個男人看了肖張一眼,神情漠然,彷彿無物。
如鐵牆般的他的肩,被秋雨洗過,彷彿被打磨了無數萬次,散發出金屬的光澤,然後,鋒芒畢露。
一聲悶哼,穿透白紙而出。
秋雨洗鐵槍,指間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