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太爺是和誰生下的那個女兒,但他這輩子大概就只喜歡那個女人,所以他真正疼的人就是那個女兒。正因為真的疼愛,所以我知道老太爺不會讓她做家主,我也不是忌憚她,才要把這件事情挑破。嗯,是的,我只是想用雞鳴庵裡的那個女子威脅爺爺。”
陳長生不知道該說什麼。
唐三十六看了他一眼,問道:“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很冷血無情?”
“白石道人死了……我下令做的。”
陳長生忽然說了件看似不相關的事情,視線落在了暗沉的河面上。
昨天唐家五樣人與除蘇在這裡一場大戰,毒血四濺,河水兩岸到處都是陰穢的毒氣。
唐家已經開始清理,但還是死了很多魚。
他和唐三十六的眼力都很好,哪怕環境再如何幽暗,也能看到那些死魚沉在腐黑的河泥上。
當年在國教學院,唐三十六對他說不要沉到泥裡去,那麼現在呢?
陳長生說道:“我們這樣算不算變成當年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
唐三十六說道:“如果那樣能改變一些什麼,也是好的。”
陳長生問道:“比如?”
唐三十六指著對岸說道:“如果你不這樣做,現在河那邊的黑暗便會落在我們的身後。”
這段河的兩岸分別是唐家長房與二房的莊園,對岸沒有任何燈光,黑漆漆的看著有些陰森。
從昨天到此時二房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就像唐三十六說的那樣,如果他們輸了,這些悲慘的遭遇便要輪到長房來承受。
唐三十六說道:“謝謝你。”
陳長生說道:“不客氣。”
……
……
按照唐三十六的要求,在太陽落山之前,唐家二爺死了。
第二天清晨,他親自去驗的屍,確認沒有任何問題。
國教方面派出了凌海之王,據他回來後向陳長生彙報,唐三十六當時沉默了很長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麼。
吃完陳長生親手煎的藥後,唐家長房大爺的病情穩定了很多,但還沒有從昏迷中醒來。
那些陰毒已經深入腑臟,想要徹底清除很麻煩,必須從長生宗方面著手。
唐家已經派人去長生宗,據說可能那位盲琴師也在暗中同行,唐三十六還是不放心,決定親自去一趟。
陳長生也要去南方,有幾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南北合流達成協議已經三年時間,國教南北兩派重新合併也出現了某種可能性。
國教南派裡,現在長生宗已然凋蔽,沒有什麼實力,只能在私下做些小動作,離宮需要說服的便是聖女峰。
按照陳長生與徐有容之間的關係,這件事情還真有成功的可能,國教還真有可能重現當年的盛況。
對國教來說,這當然是好事,但對朝廷來說,卻不見得如此。
眾人出了汶水城,便到了離別的時刻。
首先離開的是關飛白。按道理來說,離山與長生宗都在天南,他完全可以與陳長生等人同行,但他收到訊息說大師兄不日便會歸山,難免有些著急——前天陳長生去老宅的時候,他因為受傷留在道殿,不知道某人曾經在老宅外出現過。
陳長生已經隱約知道了些什麼,對關飛白說道:“見著你師兄了,幫我帶聲好。”
關飛白以為他說的是苟寒食,沒有多想,自然應下,然後望向折袖說道:“如果你的病能治好,隨時可以來離山,沒人會攔你,但如果你的病還是治不好,註定橫死,那麼就不要來禍害小師妹,我們不會讓你們見面。”
折袖沒有什麼神情變化,就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
陳長生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