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已刺入了他心窩。
簡淇大吃一驚,道:“你怎地殺了他?”酈琛道:“你沒聽到他先前說的話……哼,他這般辱我,我怎能讓他再活在世上?”簡淇幾乎難以置信,道:“便為他幾句話得罪了你,你就要殺人?”酈琛道:“當日他帶人抄了我家裡,對我又打又罵,我妹妹也是他出手拿下的。”簡淇道:“他不過是奉命行事,說甚麼也夠不上死罪罷?”
酈琛默然不語,他心中分明,自己要殺曹承斌,決不是為了那日抄家的事,而是曹承斌先前叫他的那兩聲“兔兒爺”。這話卻不便對簡淇出口,俯下身去,在曹承斌身上擦拭劍上血跡,一面頭也不抬地道:“我既然殺了鄭元化,再多殺幾個,又有甚麼干係?”簡淇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面前這個酈琛行止陌生,彷彿自己全不認識。
酈琛擦完了劍,直起身來,向他道:“你放心,我知你不喜歡殺人,是以這裡其他的人,我都饒了。”簡淇道:“若不是為了我,你難道要把這裡人都殺了?”酈琛道:“那是自然。這些人武功不弱,既然盯上了咱們,不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除了,路上陰魂不散,可是麻煩得緊。”
簡淇怔了半天,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身上力氣回覆了些,你扶我起來,咱們這就上路罷。”酈琛依言過去將他攙起,簡淇扶著他走了兩步,道:“好了。咱們只取要緊東西,這些箱籠只好丟在這裡。”酈琛道:“不坐馬車了?”簡淇道:“ 這些人中了‘薜荔百蟲膏’的迷瘴,便不服解藥,藥力過得幾日也自會消退。再過得七八個時辰,他們便能醒轉,便是內力一時不得復原,說不定也會知會黨羽,追了來羅唣。咱們棄了車,騎馬往小道上走罷。”酈琛笑道:“我早說那馬車不好,把這麼多累贅傢什辛辛苦苦地運到這裡,倒便宜了這裡的店家。”簡淇嘆道:“他店裡死了人,懊惱也來不及,你還說是便宜了他?”
兩人快手快腳,將東西收作兩三個包裹。酈琛道:“你去套馬罷。那兩匹畜生性子和我不投,總不服我的手腳。”簡淇點了點頭,去馬廄裡將兩匹馬上了鞍韉,拉了出來,想起店賬未結,便將馬在門外系定,回身來賬房找人。誰知那店裡的人見這廂動拳出刀,鬧得天翻地覆,早藏得乾乾淨淨,這時候又哪裡有人敢出來?簡淇無奈,將一錠銀子放在賬房桌上,正要出門,迎面過來一人,正是店老闆。簡淇剛要開口,那店老闆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叫道:“大王饒命,饒命!”一面磕頭不止。
簡淇見他面色灰白,委實嚇得不輕,道:“你別怕,我不傷你。銀子我放在了桌上,你看看可夠這些日子的房飯錢?”那店老闆只顧趴在地下磕頭,渾身抖得篩糠也似,卻是一個字也答不上來。簡淇心道:“他老實人,大約從來沒見過這等行兇鬥毆,卻也難怪。”歉然道:“可當真對不住你。房裡那些人明日醒轉,若是來羅唣你,你便跟他們說,這事是我一人所為,教他們來尋姓簡的算賬便是。”那店老闆抬起頭來,兩眼發直,道:“房裡那些人……房裡那些人……”簡淇見他神情異樣,正要安慰幾句,便聽外面酈琛的聲音叫道:“牧謙,你怎地還不出來,在那裡磨嘰甚麼?”
簡淇道:“來了。”從懷裡掏出一小塊銀子,塞在那店老闆手裡,向門外走來,酈琛已在馬上相候。簡淇道:“你臂上傷處不要緊麼?”酈琛笑道:“不妨事。我從小騎馬慣了的,便一隻手也控得住馬。”
兩人一通疾馳,直至日頭西斜,方停下來休息。酈琛問簡淇:“你把那本《王摩詰選注》收在哪裡了?”簡淇道:“那書匣的蓋子有個夾層,便藏在那裡。”酈琛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