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詔坐在床沿,眉頭緊鎖,「傷都是從哪來的?」
「……辦事的時候傷到的。」
「最近謊話學得不少啊。」祁詔用手指丈量了疤痕的長度,足達十寸,「可致殘廢的傷,還想騙我。」
「沒有騙,我不想讓師父擔心,不想師父討厭我,懷疑我,我希望在師父眼裡,祁兒一直都是乾淨的,不會有這些醜陋的疤痕。」
「明日師父給你祛疤痕的藥,不然——以後就招不到女婿了。」
祁詔看著傅青松,特意咬重了女婿二字。
「多謝師父。」
「不用,我更希望你如實告訴我,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宋祁沉默了一會,「給祁兒一點時間。」
楚淮雲早早地到了屋外,這種場面她還是看不下去,宋老夫人一定是來折磨她的,為什麼宋祁擁有的親人,朋友,身份,自己一個都沒有,連讀書也得靠自己去當別人家的書童賺錢,好不容易當上了尚書,還要受到朝中大臣的白眼,偌大的尚書府更是無一親近之人。就連,那拋棄自己的爹孃,都不知道這時候來攀附嗎?
難道,自己真如此令人生厭?
等祁詔出去,楚淮雲依舊待在外面,心裡構想著出去的辦法,可這是影子在主導的,除非……影子死去。
宋祁重新拉上了上衣,任它隨意披著,疲累地用額頭抵著傅青松的頸,「該怎麼辦才好?」
輕微的嘆息吹撫過傅青松的鎖骨,帶起一陣癢意,傅青松的聲音有些顫抖,「老不死的。」
宋祁疲累的聲音傳來,「你知道怎麼辦了?」
「你這是——勾引我?」
宋祁扶額,「你若是貪圖美色的話回房仔細照照鏡子,你比我好看。」
「你說實話?」
「實話,現在趕緊對鏡自照去。」
第79章 地獄歸來
現在是什麼時間楚淮雲並不知道,這裡就像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很少能聽到外面的訊息,連這時候是個什麼朝代也不知曉。
宋祁自然是曉得的,不過她不好開口問自己現在幾歲,好在少英賽又到了。
「師父,今年您去嗎?」
「怎麼了,我去看看。」
「沒事。」
幻境總有一些變數,不知道今年自己又會鬧出什麼動靜來,不過那位一面之緣的宋源,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記憶總是一連串帶出來的,宋祁不可避免地想到宋妍書,那個導致自己成為殘廢的姑娘。
既然有祁詔在,宋祁自然是在一旁站著,傅青松也來看了這場熱鬧。
這次沒有面具,那張精緻的臉很難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她今日打扮得很正式,髮型還是往常那般,半披著發,不過兩側各有一小束青絲編成了髮辮一同被冠在發冠裡,冠子是用銀線絞成的,既顯得貴氣又不會庸俗,衣衫是白色的,用墨色在上面繪了別致的樹枝,雜亂卻又自然得很,透露出一股清雅風範,袖口處翻折,用黑線繡了,腰間除了腰封外,纏了一段銀鏈,鏈子長度超過了腰寬,彎曲著垂了下來,其間還別著一柄匕首,平淡的沒有裝飾,在日光下發出暗淡的光芒。
楚淮雲看著,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情,看她站在眾人中央,接受著來自他們的艷羨,心裡有些嫉妒,可更多的,是落寞,像是從萬丈榮耀中跌落的頹喪。
她這樣嚴肅正經,傅青松很少見到,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用手指撫了撫她的眉眼,「果然是人靠衣裝啊,打扮起來就成了我養不起的模樣。」
宋祁剛想開口,祁詔就轉過頭來,暗暗釋放了些許威壓,像極了怕女兒被拐走的老父親。
宋祁將她的手拉了下來攥在手心,「我是師父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