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指自己火候不足,尚難以參悟天道星圖,且強行修煉多半會有性命之憂。
他心底一沉,問道:“那以羅叔叔之見,小侄還需要磨礪多久?”
羅牛沉思片刻,權衡一番後本想說“五年”,但迎上屈翠楓炙熱殷切的目光,心裡一軟,遲疑道:“可能也就兩三年罷。在這期間,我會盡心輔導。只要你能刻苦修煉,悟道修心,或許也不需要那麼久。”
“兩三年?”屈翠楓失望之色溢於言表,懇求道:“羅叔叔,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方才只是小侄一時疏忽,未必就差多少。”
羅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你肯用心,兩三年一晃就過。屆時羅叔叔一定會全力助你參悟星圖。”
屈翠楓聽他語氣堅決,知道再強求也不會有用,只得怏怏而回。
自此之後,他便在羅府內常住下來。這般日復一日,屈翠楓開始還能勉強靜下心跟隨羅牛修煉。可時日稍長,心裡的煩躁和焦慮卻漸漸衍生,再沉不住性子。
大凡天資聰穎之人,多半會有點恃才傲物。屈翠楓出身名門,少年成名,一路走來可謂順風順水,春風得意。
他滿心期盼能參悟出天道星圖,卻不料初次上陣就栽了偌大的跟頭,心裡憤懣窩囊不言而喻。想到兩三年內再無望染指星圖,更是失落。
盡避羅牛等人多有勸慰,但屈翠楓壓根不信自己會不如衛驚蟄,更莫遑論小蛋。可惜僅僅一次失手,羅牛就毫不猶豫地剝奪了自己繼續修煉的資格,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有時候念及此事,他甚至懷疑羅牛是否真有誠意傳授自己星圖。說不準他敝帚自珍,不願天道絕學流入外人之手,卻礙於情面,只能假惺惺地領著自己到黑冰雪獄逛上一圈,又隨便找個藉口將自己拒之門外。
這樣的念頭,放在一年前屈翠楓是斷斷不可能生出,更不會懷疑羅牛的人品。
可經過一番人生大變故,又見楊摯心安理得坐上了越秀派掌門的寶座,對著自己假情假意地撫慰一番,就再無表示,屈翠楓已萬難相信任何人。
至於衛驚蟄乃盛年弟子,羅牛傳他天道尚可理解。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撿回來的小蛋,又憑什麼能堂而皇之地進入黑冰雪獄,參悟天道?
屈翠楓思來想去,惟一的答案竟落在了羅羽杉的身上。
看來,羅牛自己笨,卻和那傻小子對上眼了,有意要讓他做自己的乘龍快婿,招贅入府,繼承衣缽,這才不惜血本,大力扶持小蛋,甚至託盛年將天照九劍也傳授給了他。
難怪當日羅羽杉遭擒,小蛋寧願以命相抵,將她換回,敢情早明白自己早晚會給羅牛當女婿!
想通了這一層,屈翠楓禁不住愈發的忿忿不平,不明白為何天底下的好事,竟全都落在一個傻小子頭上。
且不提羅羽杉天仙化人,自己暗中傾慕多年,只不過羞於表白;就是歐陽霓,早先在獨尊谷與自己連手克敵,對他也頗有好感。可這回在翠霞山重逢,竟從頭到尾沒上前主動說過一句話,令人又是不解又是鬱悶。
這些事他越想越心煩,連修為進境也大受影響,索性隔三差五跑到街上借酒澆愁,不醉不歸。
這日午後趁羅牛傳授虎子劍法的機會,屈翠楓又坐到酒肆裡一通狂飲。
他一邊喝酒,一邊想著煩心事。明明天道星圖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卻恪於羅牛的“好意”不能參悟。如此終日無所事事,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一連兩壇烈酒落肚,天色已近黃昏。他酒量並不算大,可心中苦悶,又無人可訴,招手又讓夥計上了一罈。
他拍開封泥,顫顫巍巍將酒滿上,倒有大半灑在了碗外。剛一舉起碗,尚未放到唇邊,忽有一隻溫暖柔軟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柔聲道:“屈公子,別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