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自己半步的小蛋一聲不吭,神情木訥,那雙似醒似睡的眸子裡不時亮起一抹精光,彷佛血路中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逃不脫他的睡眼。
丁原暗自點頭,忽的改變了主意道:“小蛋,你陪一正大師殿後。”
小蛋一怔,“哦”了聲停下腳步,隨即明白丁原已完全信任了自己的能力,故此特意將他安排到行列之末,襄助一正大師壓陣,而不再是亦步亦趨地隨時保護著他。
這其中自然也含有幾分藉機磨礪自己的深意在內。而以一正大師冠蓋佛門的精深修為,即使突生異變,也儘可護得他周全。
丁原的身影逐漸遠去,姬欖、羅礁、淡嗔師太與雲林眾僧亦一一與他擦肩而過,忽聽一正大師說道:“小施主,你便陪在老衲身邊罷。”
小蛋笑笑示謝,與一正大師並肩而行。
可沒走上幾步,一正大師便大為訝異。原來他起初擔心小蛋年幼,左袖暗中施展“普渡大袍袖神功”,運起精純的佛門無形罡氣替這少年護持周身,以不負丁原相托之情。
孰知氣機感應之下,一正大師卻發現小蛋一身功力雄渾內斂,竟不遜色於本門長老靜修百年的佛功,且身上隱隱泛起一層紅光,雖略嫌霸道,但固若金湯,宛似銅牆鐵壁般護得他的全身毫髮不損。
他暗暗稱奇,有意將神功稍收,觀察小蛋的反應。就見小蛋對背後侵襲而來的血霧恍若不覺,轉頭向他誠摯一笑道:“大師好修為。”
一正大師收回袍袖,亦向小蛋頷首報以一笑,思忖道:“這少年深藏不露,好生了得,難怪丁施主對他如此看重。卻不知他身上泛起的紅色光甲是何寶物?”
他念頭尚未落定,就像是有根鋼針狠狠紮了下般,靈臺警兆突生,耳畔聽到“轟”的一陣巨響,紅光大盛,血道猶如天塌地陷,從上下左右洶湧迫近,連靈覺都在一瞬間失去作用,感應不到其它人的存在。
一正大師不加多想,口中斷喝道:“幻由心生,抱元守一!”左手金剛杵舞出一輪耀眼金光激盪開漫天血霧,右手疾探抓住小蛋胳膊,將他拽入金杵光圈之中。
好似海嘯撲襲一般,血道霎那泯沒不存,肆虐的紅色霧華迭蕩咆哮,將眾人的身影吞噬。
走在小蛋身前的無痛大師聽到師叔大聲呼喝,亦急忙停住身形,揮舞禪杖護住周身,視線所及,一片怵目驚心的血色,再看不到同門的蹤影。
好在他很快察覺到四周的血霧儘管兇猛詭異,但蘊藏的魔氣有限,無力衝破禪杖的防禦,即使有一兩縷漏網之魚滲入,也教護體罡氣輕易化解。
他心神稍定,揚聲叫道:“一正師叔!”冷不丁左側血霧中遽然現出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洞淵,如同巨獸的血盆大口惡狠狠朝自己噬來。
無痛大師一凜,正欲運起佛門神功相抗,依稀聽到“吭啷”一記脆響,腰際被一束金鞭纏住,身形急速倒飛,“呼”的一聲,那團黑洞在身前爆裂消逝。
他匆忙回望,正見到小蛋抖手鬆開金蠍魔鞭,又一甩朝著右側的血霧深處打去。
無痛大師暗叫一聲慚愧,說道:“多謝小施主援手!”
小蛋毫無得色,應聲道:“大師不必客氣。”面色專注,倚靠“森羅永珍”訣又搜尋到無苦大師的蹤跡,照例用金蠍魔鞭一纏,將他橫拽而回。
一旁一正大師銀髯戟張,神威凜凜,降魔金杵的莫大法力以正辟邪,生生開拓出一圈三丈方圓的安全地域,如一團金色的結界般將四人庇護在內。
這場異變來得突然,去得也快。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風暴驟歇,血霧嗚嗚低嘯向外散去,又變得風平浪靜,好像什麼也未曾發生過。
霸下“咦”了聲,大叫道:“乾爹快看,血道里生出好多岔路來!”
眾人定睛一瞧,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