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土公六神無主,慘然將手心裡攥的九炎草扔給厲無怨道:“厲、厲副宮主,這──是你、你要的東西。她要是有、有個三長──兩短,老、老子跟你拼、拼命!”
厲無怨伸手接住九炎草,沒有說話。以他的修為自然不怕桑土公,但晏殊如今的慘狀,多少跟自己有關。何況九炎草業已到手,他也不想再去難為桑土公夫妻。
尹雪瑤上前兩步,探手想替晏殊號脈。桑土公已急昏了頭,本能地伸手推擋道:“快、快走開,別、別碰──我娘子!”
尹雪瑤玉臂微微一翻一轉,避過桑土公的擋格,手指已然輕輕搭上晏殊脈搏。
桑土公一愣,抬頭看著眼前的少女正琢磨著說點什麼,就聽小蛋道:“桑真人,我曾婆婆精擅醫術,有了她出手救治,晏仙子必定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桑土公這才留神到一旁的小蛋和柳翩仙等人,焦灼惶急的臉上,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小、小蛋,是你啊??”
他的一雙眼睛須臾不離地盯著尹雪瑤,只盼能夠從她的嘴裡吐出“沒事”兩字。
然而尹雪瑤神情冷漠,絲毫看不出晏殊的病情是重是輕,驀地彈指在她小腹周圍連點數記,下體的流血立時止住。
桑土公大鬆一口氣,感激道:“這位姑、姑娘,多、多謝妳啦!”
尹雪瑤搖頭道:“你別急著謝我,尊夫人的性命和她肚裡的胎兒能否保全,眼下尚未可知,還需作進一步的診斷。桑真人,先將她抱入屋中平躺在床上,然後在旁邊燒上一壺熱水待用。”
桑土公聽了這話心絃又再繃緊,忙依言抱起晏殊走進屋裡,“喀喇”一聲,魂不守舍裡一腳踹碎了門口的一張椅子,自己也差點給絆了一跤。
尹雪瑤回首吩咐道:“小蛋,你幫我在這兒守著,若是有誰敢往裡闖,只管拿下。”
其實不消她多說,這裡也沒誰敢輕易往屋裡闖。就算不怕得罪小蛋,也得先想想自己的安危,小命是否又硬得過已然化為膿水的毒醫蔣百里。
就這當口,竇夫人三言兩語將來龍去脈說了,聽得孟翔冷汗直冒,暗暗慶幸自己方才沒有魯莽行事。畢竟他再是狂妄,也清楚自己的修為遠不及風雪崖,即使尹雪瑤不用毒,一個小蛋也可以擺平了他。
雲夫人咯咯一笑,走上兩步躬身施禮道:“屬下拜見厲副宮主。這一路上多有冒犯,實是受人所迫、情非得已,厲副宮主可要多多寬宏才是。”
厲無怨冷峻的臉龐難得露出一笑,道:“雲夫人客氣了,若非妳屢次三番地暗助厲某,我只怕早已命喪在蔣百里的手中。”
眾人目瞪口呆,柳翩仙期期艾艾道:“雲夫人,妳這是怎麼回事?”
雲夫人道:“難怪柳掌門驚訝,小妹早在半年之前,便先諸位半步重歸在葉宮主的麾下。此次厲副宮主被迫離宮事發突然,小妹不及稟報葉宮主知曉,惟有假裝領命隨著蔣百里一路追來。”
孟翔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有兩次咱們眼見要追到了厲??副宮主,一兜一拐卻又失去了他的蹤跡,敢情是夫人在──”
他本想說的是“搞鬼”二字,幸虧反應及時趕緊改口道:“襄助厲副宮主。”
雲夫人道:“可惜還是陰差陽錯,我本以為厲副宮主應該早已離開此地,孰料他為等這味九炎草,不得不改變計劃留了下來,否則又怎會被蔣百里困住?”
孟翔苦笑了聲道:“困住了又能如何,就算寞少沒有趕到,有妳雲夫人在,厲副宮主照樣能安然無恙。”
他這話裡一半是實情,一半卻分明傳遞著恭維之意。
白顯道:“孟兄,如今咱們西域五大派已有四家重回葉宮主麾下,就看你的了。”
孟翔二話不說,在厲無怨面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