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的事,擁有了一些志趣相投的同僚。
哪怕起初他們也一樣將他視為高高在上的皇太孫,只是有些案子實在太過棘手,需得彼此配合彼此相互方能出奇制勝,時日久了,就成了能夠一起幕天席地飲酒作詩的夥伴。
其實他辦的那些奇案,對手多是那些聞所未聞、兇悍至極的妖邪,有數次甚至命懸一線。
但在大理寺的時日,是母妃離開後,他最自得的日子了。
奈何好景不長。
抑或是父王的話沒錯,他真是高估了自己。
洛陽案神燈案就如同一柄自天而墜下的利劍,高聳萬仞,陷阱重重,將他徹底擊垮了。
那一案他孤注一擲,殊死一搏,終究是棋差一招,慢了一步。
他失去了視作摯友的同僚,失去了所有。
而當他拖著病弱之軀闖入朝堂求再審此案,卻被國師當場驗出妖羽,指他才是這一禍亂的根源。
再度睜眼,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昏暗狹窄的牢房內。
兩臂被鐐銬緊緊架在木架上,父王就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肩背處生出的羽翼。
“父王,此事定是有人構陷……”
話未說完,太子扯下他衣襟露出胸膛,心口處被一件法器剖開了一個小口,自內露出了一小截透明的熒藍:“你見過的妖邪無數,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司照低下頭,瞳仁驟然一縮。
“好在為父提前一步請天師觀的真人過來勘驗,若叫國師查出,那便是證據確鑿了。”
司照神色空茫,對著憑空而生之物他也不知該作何解釋,“也許,這只是靈根……”
“凡人何來靈根?只有妖物才會說自己的妖根是靈根!”
司照如墜冰窟。
如果他是妖的話,那母妃……
不,絕不會如此,他不會信。
太子看他神色惶然,暫且收斂了戾色,低聲安撫道:“你也勿要焦心,父王已想到了絕佳的法子……”
在司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道黑影邁入牢內:“太子殿下。”
此人是專為犯案妖邪執刑的劊子手,江湖另有一個別稱,名為“胡四十九刀”。
司照本為大理寺少卿,自然一眼認出,也幾乎立即領會了太子的用意,慌了神:“父王,不可。”
“有可不可?既然這妖根是一切禍端,只要將其拔除不就沒事了?”
司照雙眸盛滿了荒唐。
反倒是胡四十九刀戰戰兢兢開了口:“太子殿下,這臠割之刑乃是妖界極刑,下臣只怕太孫殿下難以承受……”
太子一個眼風令他停了口。
他轉向司照,循循善誘道:“阿照,你可知一旦被坐實你身上這麼個不知所謂的東西,世人會如何看你,又會如何看我,他們都會說,是我東宮出了個妖物……只要拔除靈根,既可堵住悠悠眾口,而你依然還是東宮的太孫……”
“父王……”司照試著掙脫鏈子,發現周身關節已被下了散功的釘,“我不知此物究竟何來,但……只要拿住真兇,我可自證清白……”
“你是大淵的儲君,當先對臣民一個交待!你可否想過,一旦證實你是妖,天下人會如何說你的母妃!”
一切神思都被父王的這句炸得七零八落。
太子下了死令,令人上前扣住太孫,司照隱隱間意識到將要失去什麼,企圖做最後的掙扎:“我要見皇爺爺!”
“父皇已經被你氣昏,至今未醒,你還想要將他活活氣死麼!”
剮刑不好看,太子到底不願見親子慘狀,背過了身。
“此案太過蹊蹺,還求父王再給兒臣一點時間……”
“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