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反抗?會惱羞成怒?還是迫不得已接受?
離得越近,他的手指越抑制不住地抖,直到掀開床帳,目光往下,少女蜷縮在錦被繡衾中熟睡。
他緊繃的背脊稍稍一鬆,慢慢坐下身,凝視床上的人。
她半張臉埋在枕間,長長的睫羽如雛鴉之色,唇微張著,滿室紅燭灑在她的臉上,呼吸輕微,姣姣容顏恬靜。
目之所及,唯一的色彩是她。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起自己滿身戾氣,不知會傷到她。
“剋制”二字像刻在他骨髓裡,手頓在半空,目光落在她腳踝上的金鐐上。
從前他想過,如果有朝一日他若娶妻,當尋世上最好的女子,小心翼翼牽她過門,羅幃帳內同心結,不離不棄長廝守。
如今他遇到了這個女子,卻用鐐銬逼她上了花轎。
“殿下明知後果,為什麼還執意納妃?”
他也無數次捫心自問,為何執意逆天而為。
明知她與別人結契,是終其一生都不能讓她愛上自己的神契。
當初下山,他應允七葉大師,不強求,不妄念。
事到如今,他又在做什麼呢?
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敢觸碰她。
他這樣殘破的靈魂,違背了的初心,連神明都將他放棄。
然而本性中最隱秘的地帶,想佔有她。
哪怕就此沉淪。
喜歡她。()
好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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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她在一起說話,想觸碰到更多,想把她徹底據為己有。
念頭起來的時候,指背輕蹭著她的面頰,觸感清晰且柔軟。
唯一能觸碰到的人也是她。
只剩下她……能讓他感到自己還活在這世上。
一股烈焰的氣流迅速佔領了身體,每一寸都在膨脹,他意識到自己遊走在走火入魔的邊緣。
興許是撤手的動作太大,反而驚醒了她。
她於夢中驚醒,猝不及地撞入這一道近在咫尺的視線中,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殿……下,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她都不記得自己怎麼睡著的。
“剛剛。”
她含混不明“嗯”了一聲,手指無意識蜷著。
洞房花燭夜。
對於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是忐忑的。
尋常眷這時候說說情話然後進入正題麼?
但此情此景,又怎能說他們是尋常眷侶?
她想著是否要伺候殿下沐浴更衣,望了一眼腳下,問:“我現在已經坐在這兒了,殿下可以把它解開了吧?”
司照挪開視線,沒吭聲。
柳扶微其實抱著一線希望,也許禮成之後殿下能恢復如初。
現在看來還是不行。
還是要洞房麼?>>
柳扶微默默低頭,開始乖乖解衣襟釦子。
這一幕收入他眼底,像極麻木獻身,他握住她手腕:“做什麼?”
力道加重,對現在觸感混亂的柳扶微來說,疼得不輕,她眼眶生理性一紅:“我既然做了殿下的妻子,該做什麼,不就做什麼?”
“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我怕我說多了,又惹殿下生氣。”
他不願她總怕他,鬆開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風輕同你說了什麼?”
柳扶微看他終於肯聽她說話,連忙坐直身,斟酌了一下措辭:“他要我用脈望把萬燭殿的燈燃起來,應該是因為百年之前飛花將他神魂撕碎,飛花,飛花就是……”
“我知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