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白瑪夫人臉色平靜地走到花著雨面前,輕聲說道:“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公主該上轎了。”
花著雨淺笑盈盈地頜首答應,在兩個喜娘的攙扶下,穿廊過院,一直到了宮門外,上了花轎。
北朝和東燕聯姻是一場盛事,尤其是新郎還是東燕國的瑞王鬥千金,那可是東財神啊!這親事辦的極其華貴,不光聘禮珍貴,迎親的車馬,轎子都是鑲金帶銀,極其奢華。
是以,轎子從上京的大街上走過,路邊到處都圍滿了擁擠的人群,裡三層外三層都想一睹這場盛事。
在人群最擁擠之時,從花轎裡鑽出來一個喜娘妝扮的女子,她身影一晃,便沒入到了看熱鬧的人流之中。
這喜娘妝扮的女子正是花著雨,按照計劃,她要在沒人注意時,偷偷溜出來。
按照北朝的風俗,花轎之中,還有兩個喜娘妝扮的侍女,是為她陪嫁的。她讓其中一個侍女扮作她的模樣,能瞞過一時是一時,鬥千金沒見過她的模樣,她相信,這件事或許能瞞很久也說不定。
在事情敗露前,沒有人會去追她。
事情敗露後,那些喜娘只需說是被她脅迫即可也不會連累無辜之人。
花著雨凝立在大街上,身邊四處人潮湧動,衣香鬢影,彷彿整個上京城都迷失在這一場盛大而繁華的喜事當中了。
她懷著歉疚的心情望了一眼端坐在馬車上身著新郎服的鬥千金。
如果說前兩次的親事,她都受到了傷害,那麼這一次的親事,她就有些對不住鬥千金了。
第一次,她覺得他不是那麼招搖奢侈了,因為每個人在大喜之日,都是穿這樣一身大紅喜服。鬥千金也同樣是,他似乎天生適合這種顏色鮮亮的服飾,這紅色的喜服更襯出他俊美邪肆的臉。他沐浴在陽光裡,臉上浮現著歡欣的笑容。在人流擁擠之下,緩緩策馬而行。
這也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只是,他從未見過她,當她的公主身份曝出時,他來求親是合乎情理的。但是,那次在那幕達大會上,她還只是蕭胤身邊的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他竟然送她雪蓮。
花著雨不得不懷疑,他娶她的動機並不純粹。
所以,雖然心中對他有一絲歉疚,但是,她還是決定利用他。
花著雨就這樣隨著看熱鬧的人群出了上京城,白瑪夫人早已在城外為她備好了馬匹,花著雨從接應人手中接過馬匹和乾糧,策馬離開了北朝。
蕭胤從沉睡之中甦醒了過來,撫了撫有些痠痛的肩頭,眯眼冷掃了一眼四周,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翻身從地毯上坐了起來,看到自己枕著的是一個精緻的錦墊,而這屋子,分明就是她的屋子,妝臺上還放著許多胭脂水粉,而身下的白色氈毯上,有一瓶打翻了的胭脂。
恍恍惚惚的記憶在腦海裡翻湧,他撫著額角,覺得頭有些刺痛。昨夜,他對月飲酒,不知飲了多少,一直到天色矇矇亮時,才被迴雪奪下了手中的酒盞。
他不記得自己飲了多少壇,他的酒量一向很大,不會輕易醉倒,可是昨夜卻醉得一塌糊塗。
原來,有時候,醉人的並非是酒,而是飲酒者的心情。他昨夜心情不好,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抱著手中的錦墊發呆,隱隱約約記得,他脖頸下的柔軟和馨香,那似乎是她的身子,他一躺下,便舒服得睡著了,做了一個甜蜜而綺麗的夢。
可如今,覺醒了,夢也成空。而她,也已經不在身邊了。
蕭胤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緩步走了出去。
“殿下!您醒了!”他的幾個親衛一直守候在外面,看到蕭胤醒來,迴雪早已端了茶盞,送來了一杯清茶。
蕭胤執起茶盞,一飲而盡,若無其事地問道:“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