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接受。因為,在父輩們看來,家裡的姑娘一旦嫁出去,就象潑出去的水,孃家有了什麼大事,她只有旁聽的份,也可以進言,不過最終的決定權不是她說了算。我的母親,還有伯母和我的三嬸,這樣的三個媳婦倒還有發言權。我看到姑姑聽了三個哥哥的結果,坐在一旁不言語,很為姑姑打抱不平,不過,這是父輩們的事情,作為晚輩也只有聽的份。
就這樣,奶奶被三個兒子做了決定,開始十天一個迴圈。起初是在我的大伯家,關於奶奶在大伯家的情況我不太清楚。第十天的傍晚,我和父親去接奶奶。奶奶拿著自己的包袱,裡面是要換著穿的衣服,我要用手攙了奶奶走,奶奶很用力地把包袱奪走,笑著對我說,小乖乖,我能拿動,你忙,不用你拿。聽了奶奶的話,我心裡一陣好笑,奶奶叫我小乖乖,奶奶說話總是很幽默,也很帶勁。不過細想想,在她眼裡,我們家所有的人她都可以叫小乖乖。爺爺已經去世好多年,在家裡人眼裡,奶奶就是我們全家人頭上的天,至少我是這樣認為,別的家庭成員怎麼想,我還真不敢亂下定義。奶奶穿著一雙布鞋,一路小跑,我和父親跟著她走很費力。快到地方了,父親說要去那個家,我明白是哪個家,是父親工作的單位的家屬院。因為是冬天,家屬院裡有暖氣,按照父親的意思,奶奶在冬天可以更暖和一些。這個家從來沒有住過人,父親總對我說,上有老人在,我們晚輩不能先住了那房子,一定要長輩住了我們才能入住,這樣心裡才會踏實。其實這套房子父親已經買了好幾年,一直不肯入住。以往的冬天父親要接奶奶到新房住,奶奶總是把父親訓上一頓,大意是說我還沒到一百歲呢。這樣,平時奶奶總是一個人住在老家的院子裡,老家的院子是六間房,不過都是瓦房,土牆,遇到颳風下雨,父親總是睡不著覺。有一次,奶奶在雨天拿了手電燈打著傘找到我們家,告訴父親老家的房子漏雨,從那以後父親看到下雨天心裡就不安靜。
終於到新家了,母親已經把裡面打掃乾淨,各種生活的必備品一應具全,就只等奶奶來住了,這樣一來,我們全家都算是搬進來了。我把奶奶的包袱接過來,這時候奶奶沒有意見,看你這個小官,奶奶又在說我了。奶奶用手打一下我的肩膀,又捂了嘴吃吃地笑。母親也笑了,看到母親笑了,奶奶更不好意思,想說話又說不出來。奶奶就是這樣,總愛開玩笑,也許是看到這些孫子很高興。奶奶就挽了袖子要去做飯,母親連忙攔住:娘,叫你來這裡就是讓你休息的,哪能讓你再做飯?奶奶看看我的臉,又看看母親的臉:好,聽領導的。說完話就拿笤帚掃地,其實地面已經很乾淨,是奶奶不願閒著。沒有事情做的奶奶很無聊,我開啟電視,我邊看電視邊講給奶奶聽,奶奶擺擺手:我看不懂,你看,你看。奶奶不看電視,我也沒心思看,就陪奶奶說話。奶奶問我什麼時候上班,我說我休息,不上班。奶奶又問上班累不累,我說不累。與奶奶在一起,我總說不上來有多高興,總覺得奶奶對我最好,我有這樣的想法,說不定其他我的堂哥堂弟也是這樣想的呢,誰知道呢,反正我的感受是這樣。
在老家,三叔還在與奶奶一起過的時候,我上小學,有次母親回孃家,我到奶奶家吃飯。奶奶很高興地給我盛了麵條,我剛要動筷子,三叔的小兒子,那時侯大概有四歲吧,速度極快地從地上抓起一把土放到我碗裡,這極大地影響了我的食慾。奶奶見了,連忙把我的碗接過去,順手就倒掉不讓我吃:我再給你盛。平時一向節儉的奶奶竟然捨得倒掉一碗處理一下就能再吃的飯,這對我觸動很大。在我心裡,奶奶是光明磊落的,我沒發現奶奶有什麼缺點。奶奶就是脾氣不好,那些老街坊提起我奶奶總說這個人不簡單,不過就是脾氣不大好。再仔細問,街坊就笑了,她老和你爺吵架呢。街坊說到這裡總是笑,也是你爺太懶了,不懂得治家,要不是你奶奶,你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