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骨卻橫陳幾十年,也只有‘時間相差’一個緣由能解釋得通了。
這個時候拈花忽又‘咦’了一聲,總是色迷迷的眼睛瞪大起來:
只有他能看到的、那些走來走去的小尼姑。此刻全都停下了腳步,一個個立足原地,妙目中滿滿貪婪,全都望向小相柳吐出的那具半腐屍。
甚至有幾人,口角已經掛起了饞涎。
一群漂亮尼姑。看著一塊爛肉似的東西流口水,這樣的情形未免太驚人了些。
幾乎同個時候。雷動天尊與赤目真人也都低呼了一聲。
雷動呼的是:“哪來的?”
他眼中神廟,一桌一桌全是精緻素齋,之前只有宴席沒有賓客,此刻不知從哪裡突兀冒出大群人,男女老少和尚妖怪都有,手拿筷子圍攏在一張張宴席臺前,看樣子正在吃喝,可他們又都僵立不動,人人轉頭,望向小相柳吐出了的那半具爛肉屍身,目光裡滿滿驚喜,彷彿那才是真正絕世美味。
赤目的驚呼則是:“怎麼活了?”他看到的那些珍惜材料塑造的神佛、羅漢,個個扭頭張目、個個喉結上下滾動用力吞嚥口水,目光所在,仍是小相柳的吐出來的屍!
下一刻,拈花眼中的尼姑、雷動眼中的食客、赤目眼中的金身神佛,全都跳起來、一窩蜂似的衝向‘美食’!
相柳和戚東來眼中大寺是另個樣子,相柳‘正在院落中’,只見野草瘋長、用藤蔓莖葉去舔食屍身;戚東來‘置身鐘鼓堂’,由此他所見:一口大鐘落下、整整罩住屍骸。。。。。。
哪還有什麼‘神聖’、‘莊嚴’,就是被妖精盤踞的森山鬼廟也不見得有這摩天古剎來得詭怪!
就在這個時候,天魔弟子突兀痛吼一聲,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自己手中的黑泥巴上。
進入大廟這陣子裡,他雙手始終不停的捏著泥巴,到現在泥巴已經成型:一隻圓溜溜的眼珠子、一隻尖尖的耳朵。
‘耳目’染血,戚東來怒聲唱響魔咒,片刻後將兩塊泥巴奮力向上一拋!
僧道俗妖魔甚至陰喪、巫蠱,天下所有修行流派,都信奉自己的道才是真正道、才能得窺世界真相,自然也都有相應‘辨真’的法術,戚東來魔家修持深厚,煉得‘魔耳魔目’,兩塊泥巴一口血再加百言大咒,求借真魔眼界入己目、求借真魔之聽入己耳。
耳目凌空,戚東來的左眼變得溜溜圓、右耳變得又尖又長,與那兩塊泥塑一模一樣,可他現在的模樣,也就惹人憎厭了。
施法之後,戚東來忽又一聲悶哼,面色痛苦、忙不迭招手將兩塊泥巴收回來,法術撤銷、他的左耳右目又恢復原狀,只是眼中、耳中鮮血淋漓!
魔家耳目也看不穿、聽不透這佛門聖地的玄機,道行不夠、自不量力強動法術惹來反噬,總算他應變夠,見勢不妙立刻消了法術,傷得疼痛不已,至少還保住了自己的眼睛耳朵。
正疼得呲牙,戚東來手上稍稍一輕,泥巴耳目被蘇景拿了過去。跟著金紅光芒閃爍,陽火妖嬈自蘇景手心而起,金烏正法、小煉世。
單止魔家的神通不夠,蘇景便借一把陽火於它。
陽火容納萬物,金烏想滅、一把火讓萬物不存;金烏想生,它的火便是世上最妙靈藥。。。。。。幾個人不再亂走,靜靜凝立等待蘇景對天魔耳目的金烏焠煉、陽火加持。
眾人眼中的食客、尼姑,不久後就吃完了那一餐美味,小相柳吐出的半具蝕海看上去全變化,沒有被啃掉一點皮肉,只是屍骨間殘存的靈氣涓滴不剩了。
大概一個時辰,蘇景收回陽火,泥巴眼中、瞳孔處多出一點金紅;泥巴耳朵、邊緣嵌上一道金邊。蘇景將其交還戚東來:“再試。”
戚東來接過耳目,靈識一掃略作探查,隨即打了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