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臉上掩蓋尷尬,急忙抽了帕子給她去擦濺在身上的酒水,這樣的響動才終於驚動了對座的白穆林。
“陛下!”他倒是並沒有去看於氏,而是徑自起身對著景帝的方向一揖,又咳嗽了一聲才漲紅了臉勉強壓制住,聲音平和懇切道,“護衛長公主是臣下一家的職責所在,白奕他義不容辭,只是老臣這個逆子不學無術,怕是難以擔此重任,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考慮,臣覺得陛下最好是能夠再派個穩妥的人保護長公主。”顯然方才咳的雖然厲害了些卻並未影響到他耳聞八方的聽覺。
於氏雖然寵愛白奕,但若要論及對這個兒子的瞭解,白穆林卻要更勝她一籌,所以他並沒有如於氏期望的那樣婉言拒絕,而是取了個折中的法子,應承下來的同時為了防止白奕闖禍又請求多帶一個能主事的人,這樣一來白奕充其量就是同行,不僅不必對秦菁此行將會發生的種種負責,礙於有人隔在中間,這白奕做起事來也好有所顧忌,最主要的是——他並沒有倚老賣老去駁了景帝的提議,真不愧為一箭三雕。
秦菁心裡暗歎:“這姜真不愧是老的辣”,景帝那邊短暫的權衡之後便是回頭看向她道:“榮安你的意思呢?”
白奕怎麼說都是白家的四少爺,即使他是真的不學無術,秦菁也不能當眾貶低她,因為白穆林這樣說是自謙之詞,而到了她這裡就是打了白家的臉面了。
若要說到與白奕同行,秦菁打從心裡其實就是不願意的,她這一次出宮要做的事情非比尋常,白奕這個人又不安分,與他一道本來就已經是個大麻煩,而若是再多帶一個人,敵友莫辨就更容易束手束腳,影響到她的計劃。
只是景帝這是一番好意,她若是拒絕的太過明顯反而惹人懷疑,顯得別有居心起來。
“如果白四公子不嫌兒臣拖累會延誤行期的話,父皇這樣的安排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強壓下心裡的不痛快,秦菁面色也露出一絲寬慰的喜色。
景帝見她首肯,主意就跟著定了下來,繼而往白穆林神色尋見白爽道:“江北大營白卿家可有信得過的小將舉薦?可以託付照顧到榮安和你弟弟的安全?”
眼下朝中局勢不穩,無論是新晉的太子秦洛,還是剛被冊封為親王的秦宣,同哪一邊貼的太近都不是好事,如今要白奕和秦菁同行,若是連帶著隨行護衛都是白家提拔上去的,到時候真要出了事就說不清楚了。
這其中道理白爽心知肚明,自然不會上當,只是恭敬的起身行禮道:“陛下,您忘了,半月前剛從獵場回來臣就遞了一份需要重新整頓江北大營編制的摺子給您,前幾日您御筆親批的旨意剛剛頒佈下來,我營中的人都被坐住了,一時半會兒該是沒有辦法抽掉出來可靠的人手。”
“哦!這朕倒真是一時疏忽給忘了!”景帝恍然大悟的抬手揉了兩下自己的太陽穴,正要轉而思慮別的人選,女賓席一列裡的秦蘇就盈盈站了起來,笑容和煦道:“父皇,皇姐的身份最貴,此行又是路途遙遠,你要給她選派得力的人護衛更是馬虎不得,依兒臣看來,江北大營的那些護衛統領個個都知道舞刀弄槍粗魯的很,怕是照顧皇姐不周。橫豎從這裡去邯山鎮來回有月餘時間已經足夠,現在朝中也是安享太平並無大事,您不如直接看看哪位大人得閒,帶人陪著皇姐走一趟也就是了。”
秦蘇的提議必定別有目的,秦菁目光微微一凝馬上想起一個人來,抬眸看向藍玉桓時他仍是手持杯盞笑的漫不經心,眼底波影晃動,柔情似水。
景帝默想片刻,終是點頭了:“華泰說的也有道理,你們哪位愛卿得空能隨榮安走一趟?”
自從太子異位之後,雖然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但背地裡藍氏和蕭氏之間越發的水火不容,這樣的場合秦蘇站出來無疑就是與秦菁互別苗頭的,領了這門差事保不準背地裡就要兩方受脅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