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顛簸,為了防止杯子裡的水濺出來,秦菁不得已只要伸手按住那杯身,同時狐疑的抬頭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那咱們就各憑本事好了,只不過——”藍玉衡靠到身後的車廂壁上,眉目間染上一層若有似無的清淺笑意,語氣悠然卻是別有用心:“別說我沒提醒你,天上掉餡餅的未必都是好事,白四的心性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怕只怕日後他認真起來你會擇不清。”
她跟白奕之間,雖然之前得過白奕的許諾,不談感情,但是說到底她真正利用的還是白奕的感情。
藍玉衡這番話無疑是戳中了秦菁心底埋藏最深的那跟線,秦菁的目光一冷,立刻就帶了三分惱怒的反詰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所謂美人計從來都是最一本萬利的買賣,難道長公主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嗎?之前你說我二弟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鑑,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玩火自焚。”藍玉衡輕笑一聲,卻不收斂。
秦菁握著水杯的手指慢慢的緊了緊,胸中怒意翻騰,卻在觸及對方眸底的笑意時突然清醒過來。
暗暗提了口氣冷靜情緒,秦菁冷然的牽動嘴角,語氣不善的冷笑道:“藍公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事關本宮清譽,開口之前本宮勸你慎重!”
“也是,畢竟皇室不可與白氏一族聯姻一直都是條不成文的規矩,是我想多了!”藍玉衡微微一笑,目光微冷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
秦菁眉頭緊鎖冷冷的看著他,他便移開目光去看窗外的風景。
兩個人一時無話,車子很快沿著沿路折返,停在了荊王府的後門。
藍玉衡先一步躍下馬車卻不進門,等車伕搬了墊腳凳來,秦菁踩著下了馬車,他這才轉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秦菁先行。
秦菁目光冷淡的看他一眼,也無心再與他寒暄,就先行一步扶著靈歌的手跨進門去。
藍玉衡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然後一撩袍角快步跟上,及至秦菁前腳才剛進了後院的小花園,荊王府裡派來請她的丫頭已經急得滿頭是汗。
見到秦菁,那小丫頭急忙快跑過來對著她福了福道:“長公主,原來您在這裡,您讓奴婢好找啊!”
“哦,方才一時困頓,在那邊的亭子裡坐著打了個盹兒而已!”秦菁彎起眼睛笑了笑,“怎麼前面的宴會要開始了嗎?”
“是——”那小丫頭沿著她的目光看了眼遠處的亭子,那裡兩株桂樹正是枝繁葉茂的時候,剛剛擋住了亭子裡一半的光景,示意她也就沒再多想,張了張嘴剛要回話,又猛地怔住,愣愣的看著秦菁身後正款步從那扇拱門後頭走出來的藍玉衡,結結巴巴道:“藍——大公子?”
秦菁心裡登時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回頭果然就見藍玉衡一手提著袍子一角表情十分平和的從她剛才進來的那道門後走了出來。
小丫頭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滿臉的狐疑之色。
“方才我見後院的池子裡有兩條大紅鯉,逗了會兒魚就給忘了時辰了,怎麼長公主也在這裡嗎?”藍玉衡禮貌的頷首,神態之間一片自然,但在秦菁看來卻怎麼都透著幾分刻意。
之前他們遊湖的時候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而且方才藍玉衡明明可以等到她走了再出來的,卻偏要趕在人前與她出現在一處,隨後再說出這番話來,豈不就是欲蓋彌彰嗎?
越描越黑的道理秦菁自然是曉得的,是以也並不打算解釋,只是一笑置之。
藍玉衡上先一步,側耳聽了聽前院傳來的絲竹聲,小丫頭這才回過神來,急忙道:“前頭的宴會已經開始了,王妃請二位快些過去。”
藍玉衡先是看了秦菁一眼,聊作徵求意見,見她沒有別的打算便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