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天都這個人性格陰鷙做事手段狠辣,更是個極有韌性的人,秦菁雖不覺得他會在這個時候破釜沉舟來和自己硬碰硬,但人心難測,也不能不做準備,是以如此這般有蕭羽帶人守在外面,晉府的人真要做什麼手腳也好有個忌諱。
“好,我就在這裡等你!”蕭羽點點頭,往旁邊讓出路來。
秦菁與他略一頷首,就腳下步子從容鎮定的跟著那管家進了門,果不其然,要見她的人就是晉天都。
那管家一聲不吭引著秦菁穿過重重院落亭臺,最後在一處大屋外面止步腳步,恭敬道:“殿下,就是這裡,我家老爺正在屋子裡頭恭候。”
秦菁舉步往裡走,靈歌和旋舞警覺的四下將這院落掃視一圈急忙就要跟進去,秦菁卻是抬手將二人攔下:“你們就在這裡等著!”
“可是公主——”旋舞急忙上前一步,顯然是不放心,靈歌則是神色凝重的對她搖搖頭。
旋舞權衡著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敢公然違背秦菁的命令。
秦菁孤身一人走進前面的花廳,迎面而來便是一股刺鼻的草藥味道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嗆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而大白天的,這廳中雖然採光很好,卻仍是給人一種冷颼颼,陰冷森涼的感覺,從身上一直寒到心裡。
這花廳當中並無下人服侍,秦菁卻是腳下不停,直接循著那濃厚的藥味一路進了後面的一間臥房,那房間裡同樣沒有人聲,一張大床正對著門口擺放,床上半掩的青色幔帳內隱約可辨一個人仰臥在那裡的輪廓。
“國師重病之身還要這般殫精竭慮的約見本宮,不知道所謂何事?”雖然知道他看不見,秦菁還是公式化的帶了絲淺笑盈盈一步跨過門檻走進去。
屋子裡斜對著床帳的那扇窗是開著的,剛好一陣微風掃過,那些薄紗所制的帳子就如麥浪般輕柔的波動起來。
“技不如人,我認栽!”晉天都的聲音凜冽陰霾的緩緩隨風聲滲入肺腑,聽不出怨憤,也品不出仇恨,恰是這種至深的忍耐力才讓人更加的警覺起來。
這個人是決計不肯輕易服輸,也不會隨便認命的。
“然後呢?”秦菁口中緩緩的撥出一口氣,隨意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撿了張椅子坐下,隔著段距離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帷幔後頭的人影。
“我要一個明白!”晉天都道,毫不拖泥帶水。
那日山間的地動之勢太過讓人匪夷所思,人人都說那是天災,可他就是斷定那就是一場人為的禍事。
“是啊,就是我做的!”相對於在藍玉衡面前的含糊其辭,秦菁這一次卻十分痛快,頓了一頓又輕聲的笑道:“作為國師你挑撥我們姐妹倒戈相向的回禮,本宮銘感五內,於是絞盡腦汁想出了這樣一份回禮相贈,國師覺得還滿意嗎?”
秦薇不過一個引子,實則這場突然起來的暴雨才是她守候多日的真正時機,重活一世這就是她所佔據的優勢,能卜神仙不能卜之事,能斷神明未可知之情。
她這話明顯就是在刺激晉天都,但是出人意料,此時此刻在受此重創的情況下晉天都所表現出來的竟是驚人的平靜。
“你是怎麼做到的?”重重幔帳後頭他冷冷的牽動嘴角,重新開口的話仍然冷意氾濫,毫無波折。
這世上就是有這樣一種人,他們擅長運籌帷幄,卻也能屈能伸,贏得起也輸得起,而晉天都正是這類人,若不是他本身的性格太過陰狠殘酷,秦菁對他或許還會多有一絲容情,但是有些事終究很無奈。
對於他超乎常人的意志力秦菁終究只是一笑置之,不答反問:“國師難道沒有聽說過,有一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一場地動之勢,絕非簡單的錢銀所能做到,晉天都煩悶的閉了下眼,仍是不屈不撓的再重複:“你是怎麼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