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反而笑了,追上來。你不會生氣了吧?
哪裡。他衝她笑。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我自己也不那麼清楚的。凌厲只能解釋。
為什麼?邱廣寒奇道。為什麼會不知道?
為什麼會知道呢?凌厲反問。像你,若沒有人給你記下,你也便不知道了吧?
那……那你……難道和我一樣……
我依匣有點芋小的時候,母親對我的生辰諱莫如深。別的——也真的記不清了。等我真的記事,已經在黑竹了。
凌大哥,原來你……她低聲道。原來你……比我更可憐得多。
不可憐啊。凌厲笑道。這樣才好——若像宣也那樣,才叫可憐!
邵大哥麼……邱廣寒喃喃道。嗯,是,所以,我……我也……
凌厲的笑意微微凝固,凝視她的眼睛。他知道她的意思——生在邵家的可憐,在於有許多事情身不由己,包括姻親;若是如此來說,被安排進同一場姻緣的邱廣寒也是一樣的。
但正因你走了,我——也很可憐吧。
----------
時珍的催逼愈來愈緊迫與露骨。
拓跋孤等已走了有一個多月。蘇扶風心中沒了蘇折羽一層的牽掛,只是始終未有凌厲的訊息,心中不安;對於時珍鼓動她與邵宣也假戲真做,她只淡然一笑。
非是瑜兒不願意。她笑道。只是夫君他……
——對,只是邵宣也不願意。
所以他也不知道聽了時珍多少嘮叨。他心知如此下去必非長久之計,畢竟邵家只仰他一人延嗣骨血,無論如何,這香火總不能斷。若那只是個普通女人,邵宣也說不定便依了長輩之言,可是那畢竟是拓跋孤的人——那一句“她是你的人,我不會碰她的”是他親口對拓跋孤所說。要他,中原第一刀的繼承人,明月山莊的少莊主食言,他做不到。
不過,君子也有不堪忍受的時候。時珍令人撤去蘇扶風的臥室,強逼兩人躺在一起時,這滋味也不是那麼好受的——倒不是真有什麼情慾難耐,只是箇中情由想想就叫邵宣也莫名其妙地光火——憑什麼他便要接受這樣一種結果,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如此窩囊?
你我每人睡一天床,睡一天地下,如何?蘇扶風先提出來。
算了,我去書房裡睡。邵宣也總是這樣說。
可惜,去書房,很快就會被發現。
--------------
那回到青龍教的數人,在安慶停留兩個月後,將諸事整理了,果然依拓跋孤所說,遷往徽州而來。在徽州——青龍教原本的所在——的各種事先勘探打點等,原該由兩名先鋒帶領著人去的,但此刻單疾風與顧笑塵,卻一個也不在了。…
顧笑塵……也不在家裡?拓跋孤有點意外。
顧大哥——起先是回過家的,不過他哪裡敢跟家裡說被逐出青龍教了呢。顧老先鋒的脾氣,教主也是知道的。回答的是程方愈。自打洛陽那番變故、單疾風離去後,他倒成了拓跋孤身邊頂頂重要的臂膀,隔閡反而少了,話語也更爽快起來,倒有點顧笑塵當時的樣子了。
所以他後來就不回家了?就不知道去哪了?拓跋孤反問。那麼現下我們要去徽州,是知會還是不知會他家裡?
呃——程方愈無言。知會麼?那麼顧老先鋒自然知道顧笑塵已不在青龍教多時;不知會?那麼顧家總也會發現青龍教已搬離,自然會疑問怎麼顧笑塵竟不來告訴他們一聲?
罷了。拓跋孤哼了一聲道。反正也已趕走了,就當沒這個人吧——左右先鋒,我看也都不需要了。
程方愈知道拓跋孤其實早有心把顧笑塵找回來,但這件事他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