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它做啥?這葉子都老了,吃不了!”白潔茹見馮素蓮盯著辣蓼草兩眼冒光,難以理解。
她知道辣蓼草能吃,但這個季節的辣蓼草老葉子居多,不好吃。
“做酒麴子!葉子當辣椒用,酸辣土豆絲作料就齊了!”馮素蓮開心道。
這幾株正開著花,辣蓼花做酒麴子,效果更好!
“你的酒麴子就是這麼來的?”白潔茹今天學到好多生活小妙招,“這個當辣椒?能行嗎?”
“能行!”馮素蓮肯定地點點頭。
兩人摘了不少,直到口袋裡裝滿,手裡拿不下才罷手。
“跟你在一起,怎麼有種遍地是黃金的感覺?啥都是寶!”白潔茹覺得心裡滿滿的。
“真沒想到,這裡會有...哎喲!”話音未落,馮素蓮腳下絆了一下,向前踉蹌幾步,差點兒摔個狗吃屎。
“你沒事兒吧!”白潔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
“沒事!”馮素蓮回頭,看一眼被絆的地方,突然愣住,剛才居然沒注意到!
地上一大片乾枯的蕨草,炊事班生火就愛用它,自己怎麼把它給忘了呢?
“怎麼啦?”白潔茹跟著回頭,不知馮素蓮看啥。
“快!好東西!”馮素蓮拉著白潔茹跑出來,“快,拿鏟子來!”
戰士們一聽,呼啦啦拿著鏟子跑來,“啥好東西?”
“蕨根、蕨根!”馮素蓮歡喜道。
“蕨根?”戰士跟著看去,一大片乾枯黃葉,他們最愛扒拉的枯葉。
“咱們把根挖回去,榨汁做蕨根粉!”馮素蓮沒想到這寒冷高原上有這東西。
這蕨草跟內地的蕨草外形上有些不同,但一眼能認出。
蕨根出粉不多,蕨根粉做菜吃味道不錯。
“這個能榨粉?”戰士們驚了,真的嗎?
白潔茹不太相信,那根的汁水很難吃,餓極的情況下,咀嚼出汁水勉強活命,可制粉真沒聽說。
“信我的,能行!”馮素蓮激動道,“秋冬季正是挖蕨根的時候,出粉多。”
“挖吧!挖吧!”戰士們也不磨嘰,鏟子下去,蕨根露出來。
細細的一根,深褐色的根莖,似草根非草根,似樹根非樹根。
“這個能榨出粉?”白潔茹嚴重懷疑。
“能,只是出粉不太多!”馮素蓮肯定道,“一百來斤蕨根,出粉十斤左右。”
“鏟子不行,得用鋤頭深挖!下面的蕨根才好!”
馮素蓮看了看挖出來的蕨根,又細又爛,蕨根紮根深,要挖到一尺深以下,才有指頭粗的。
在吃不飽的年代,蕨草是窮人的救命糧。
春天長出的嫩芽摘了,焯水後當飯菜吃,吃不完的曬乾存著,底下的蕨根可榨粉吃。
前世馮素蓮帶著兩個傻兒子,春天摘嫩芽、秋天挖蕨根榨粉填肚子。
“好嘞!”戰士們提著鏟子跑回去,很快去山下工地上拿了幾把鋤頭。
一鋤頭挖下去,指頭粗的黑褐色蕨根露出來,比剛才的爛根好多了。
老朱拖了幾個籮筐過來,看著老大一片蕨草,嚷嚷著,“哎呀,發財啦、發財啦!”
一人一片地,賣力揮鋤深挖,很快就裝滿四籮筐。
“夠了,先挖這麼多吧!”馮素蓮道。
蕨根挖著不算費力,根鬚細,裹滿泥沙,很難清洗。
榨粉時更費力,沒有機械打碎,純手工捶打,這幾筐夠炊事班折騰好些天。
“還有那麼多,不挖可惜了!”老朱滿眼捨不得。
修路沿途山坡上蕨草不少,竟不知蕨根還能出粉,老朱覺得心在滴血,錯過了一大片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