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大倉當家人送的羊,殺羊時覺得羊毛扔了可惜,就收著,想著空閒時織毛衣。”馮素蓮老實道。
“你說的是邦大.多吉吧?”袁紅梅問。
“嗯,是啊,還送了我們好多炸藥炸山。”馮素蓮遺憾錯過看那壯觀場面,自己竟然睡得死死的。
“五零年我們跟著張軍長第一批上來,也是他招待的。
那時沒公路,補給跟不上,我們每人背七八天的口糧,揹著揹包、武器、工具上來。
是他想法給我們弄補給,不然,還真堅持不到補給送上來。”
袁紅梅感慨道,“餓得前胸貼後背,揹著七八十斤的東西,又缺氧,爬過一座又一座的雪山。
邦大.多吉帶著人出城十幾裡迎接,備著熱騰騰的酥油茶、糌粑,你不知道,對於飢餓的人來說有多誘人!”
張軍長他們投桃報李,在邦大鎮休整的日子,野戰醫院免費為當地百姓看病、送藥。
高原上的人很少有吃過藥的,退燒、去痛的阿司匹林、止咳平喘的棕色合劑,簡直就是神藥,藥到病除。
甚至還給難產的產婦接生,母子平安。
百姓們直念金珠瑪米、活菩薩!
邦大鎮不但位置重要,也因為有邦達倉的支援,這一片的群眾基礎好,工作開展順利。
南線北線選擇在這裡交匯,除開地理位置,也有人為因素。
雪域高原上我們需要一個穩定、可靠的地方週轉。
邦大倉為雪域高原的和平解放發揮了重要作用。
“小馮,我記得一團團部衛生員還有一個白潔茹,她去哪兒了?”許紅英問。
半島戰場上碰到過幾次,白潔茹漂亮、能幹,一個人從戰場上揹著傷員、重傷員轉運,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是女兵中表現相當突出的一個,還立功受獎的。
“白同志跟著她丈夫去三營,三營在幾百裡外的巴唐施工。”馮素蓮回道。
“他們夫妻終於團聚了!”許紅英嘆一句,“我還以為他們要到南線貫通才想見呢!”
“怎麼會呢,杜營長可稀罕白同志了,路過邦大鎮,特意繞道接走白同志。”
馮素蓮又想起杜營長看白潔茹的眼神,愛意都要流淌出來。
“喲,小馮,你還懂這個?談物件啦?”謝春紅大咧咧問。
“沒、沒有!我去年才入伍的!”馮素蓮慌忙否認。
“看你說得頭頭是道,以為你談物件了!”謝春紅失望,以為能聊些八卦。
“不是我說的頭頭是道,你們是沒瞧見,杜營長那稀罕勁兒。
哎呀,我形容不出來,反正一看就知道很喜歡很喜歡白同志。”馮素蓮羨慕道。
問室友們,“你們呢,談物件了嗎?”
瞬間一片寂靜。
“哎呀,好睏!”謝春紅打個哈欠。
“時間不早,睡覺、睡覺!”許紅英道。
馮素蓮一臉莫名,自己話問的有毛病嗎?怎麼突然把話聊死了?
一時睡不著,黑暗中睜著眼望著屋頂。
地窩子,又是六個人擠著睡,比睡帳篷暖和多了。
沒一會兒眼皮子沉沉,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再睜眼,馮素蓮愣神,想不出自己為啥會醒來。
前世一輩子沒有鐘錶,時間全憑感覺,天長日久,形成一種本能。
有事時到了那個點兒,人會自然醒來。
腦子有些遲鈍,想不起啥,待要迷迷糊糊睡過去,突然想起廚房燒柴火的事兒!
忙起身,悄悄穿上靴子,抱著棉大衣,輕手輕腳往外走。
“你去哪兒?”驚動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