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唯抱著貓,躲到了皆沂殿後山山頭上看風景。
遠處的山連綿不斷,烏壓壓的連成一片灰濛之色。
苔蘚地混雜著青草蔓過了整個高原。
若唯伸出手,探出莫湛玉巨大的神力結界。外面的微風吹拂過她指間沙塵,有些溫熱。
春天來了。
她睡得太久太久。
身後傳來輕快的步伐。
是清瀾那小女孩。
她面容上可怕的疤痕已經被瀧晏抹去,但仍舊無法說話。
若唯轉過身將懷中的貓兒塞給清瀾,示意她到一邊玩去。
可清瀾接過貓兒,手卻高高抬起,指向遠處的高山之上。
若唯愣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身看去。
一抹青色虛影和周圍的草色混在在一起,若唯的紅眸眯了眯,直到看見那晃動著的間隙輪廓。
青色玉鶴雕的衣袍,如秋水洗滌,輕輕裹挾著那位瀟灑男子,恍若仙塵。他浮在雲端之上,衣袂飄飄,凌波微步。
是洛銀川。
手持玉扇,輕搖慢揮,扇骨間的冰涼觸感與衣袍的柔滑相映成趣。他眼眸深邃,似藏千載幽深,黯淡中帶著淡淡的憂鬱,等待著希冀的降臨。
青衣鶴舞逍遙客,浮世雲端獨自吟。
洛銀川閉關多日,仙力似乎恢復了不少。
.....他站在遠處雲上,直愣愣的盯著若唯。
兩人的視線交織。
若唯知道。
洛銀川是來催她的。
莫湛玉身上的石鱗蔓延的面積越來越大,他即將陷入沉睡,陷入那暗無天日,又一次的千年再千年。
若唯伸出右手,不斷的翻轉著看向自己的掌心,感受著結界外的微風翻湧。
不斷的確認著自己的存在。
如同那一夜她站在湖邊...
.......
她還想貪婪的再多留下一些時日...
....嘆息一口氣。
...直到清瀾拍了拍她的屁股。
“誒嘿!不能拍我屁股!”
若唯捂著屁股一個激靈嚇一跳,跺著腳跳起來。
有些滑稽的模樣。
似乎是若唯的喊聲,引來了莫湛玉的注意。
莫湛玉在殿內的水榭之中和瀧晏交談著什麼,若唯並不關心。
“小唯...回來。”
似乎是聽到了莫湛玉的呼喚。
清瀾拉著若唯的袖子小碎步跑著。
若唯看著清瀾拉著自己的小手,有些疑慮。她看著遠處候命的容酬。
“她這個年紀是不是該上學了?”
.....
容酬向若唯行禮。
“姑娘,是的,但她不會說話,由我自己教。”
.....
容酬這個人吶,不知是太有分寸了些,還是太規矩了些。
所以若唯總是不敢跟這個人接觸。
又或許是,心中只有丰儀。
菀菀類卿這個詞,不能出現在她身上。
容酬總是表現的默默的,有距離感的,不敢拖累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產生更多的糾紛。
真不知道禍汐是怎麼教這個孫子的。
真不知道禍汐給容酬留下的家訓。
是害了他,還是幫了他。
....
事實上若唯並不需要禍汐為她報恩...
那是她自己的任性拖累了禍汐。
那是她應該的。
.....
而禍汐卻用他的子子輩輩來還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