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若唯已經來到桓衡宗半年。
凜冬將至。
她的手還在滲血。
“小傢伙,我要走了,以後你自己換藥。”丰儀走向望著高原山川發呆的若唯。
她坐在皆沂殿的高峰臺。
石頭很冷,風更冷。
“老先生,我能跟你下山嗎?”
若唯有些呆膩了。
她似乎已經不在乎當初說要永遠陪在莫湛玉身邊那句話了。
“你可以問問先生。”丰儀道。
丰儀其實不太明白莫湛玉對若唯的感情。有些不清不楚,但又劃分界限。
他需要提醒一下莫湛玉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放肆,不可胡說,她是我徒兒。你逾矩了,丰儀。”
莫湛玉感到不解。
為什麼總有人調侃此事。
“先生,是我誤會,你若對小傢伙沒有那個意思,你最好與她保持距離,免得她誤會,這樣多少不負責。”
丰儀還是說出了他最擔心的話。
“”
莫湛玉不語。
丰儀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
皆沂書房。
“不可!”
莫湛玉有些置氣。
一個兩個的,都希望他遠離她。
低眉看她,銀絲浮動。
他生氣的原因,他不敢細想。
若唯有些吃驚,莫湛玉第一次對她生氣。
“我的法力對你無用,你出了皆沂殿無法隱藏身份保護自己。”
他上次帶若唯下山,自己變換樣貌,他的法力對若唯無用。他便讓所有人看不見若唯。
“那你再造個化身。”若唯很聰明,她不清楚他為什麼生氣,但她沒有與他爭氣,她試圖提出解決辦法。
“嗯,我重煉化身需七七四十九日,化身需磨厲山妖獸厲骨,你且等我幾日。”莫湛玉接受了她的提議。
但他希望陪在她身邊的,是真正的他。
重煉化身的這段時間他見不到她。
他還在斟酌。
“不是,師兄,我這老大年紀了你讓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給你拿骨頭。”
洛銀川五十年前為喚醒莫湛玉祭天付出幾乎全身修為,又為召喚若唯和眾桓衡宗修士修煉喚天陣法。他現在幾乎與普通人無異。
“桓衡宗不如從前,宗內仙人極少有破境化階的,只有你能替我取。”
莫湛玉試圖說服他,憑藉洛銀川的實力,不過片刻便可取到。
但他不知道洛銀川為他付出了什麼。
他仍舊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從沉睡中醒來。
他不願去找尋答案。他隱隱約約能感受到什麼。
“不行,你讓禍汐去。我還得管理宗門事務,收拾你千年前留下的爛攤子。”
此話一出。
莫湛玉閉嘴了。
洛銀川真是太瞭解他的。
“抱歉,是我之過,你且好生休息,不要過度勞累。”
莫湛玉侃侃。
洛銀川無語。
怎麼就不能說把宗主之位還給你。
恍惚間。
洛銀川看到那個坐在天譴殿主座上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師兄。
長睫低垂,銀光乍現,白絲浮動,銀甲綴服,指尖抬起
眾仙人跪伏於他面前。
面對著千萬魔族。
高呼著淨何神尊,天族戰神,從無敗績。
是他的淨何。
是他的師兄。
自由的,灑脫的,驕傲的。
莫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