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父親依著母親的墳,坐了一夜,他躲在窗後看了父親一夜。
每二天,到墳前,繚繞著母親的毒才有的媚香,而父親死在了墳前,死於母親的毒,眼角同母親死去時一樣,噙著一滴淚。
他固然恨這個男人,終是將他葬在了母親的墳旁,只是碑上沒刻下‘父’字,他不配……
沙華……這賬,他得算……
十一歲的他終於離開山谷。
蘇家除了是醫毒世家,也是資訊世家,只是在父親離開後,母親關閉了所有資訊站,再不出谷。
蘇家向來是一脈單傳,他承下母親的毒,也承下了蘇家的產業。
沙華卻如人間蒸發一般,手中攥著龐大的資訊站,除了能查到沙華與‘常樂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再無跡可尋,於是他成了常樂的夫。
惜了了心中閃過一抹鑽心的痛。
不經意間,手中攥著的被子角動了動。
惜了了轉頭過來,見無憂坐得遠了些,將手中被角攥得緊了些,“你說的不對。”
“怎麼不對?”無憂開始頭痛,“你別告訴我,你不懂什麼是小鳥”
惜了了迷茫的眼神很快被羞澀代替,雖然在她之前未經過男女之事,但這些畢竟是動物的本能,臉紅紅的點了點頭,眼裡卻是另一種固執,“可是,不是生了孩子才是……睡了……”
沙華並非寧岸的親子,他不也為那女人拋棄了自己和母親嗎?
而且,寧岸另娶多年,並沒生下一男半女。
無憂揉了揉額頭,他怎麼就不能變通一下。
“咳,當然不是非要生下孩子才叫睡了,但只在經過了沒生下孩子之前的那個過程,就叫睡了。”
“那你為何不承認?”惜了了漂亮的鳳眼瞪得溜圓,眼裡怒意更盛,難道天下人,都如寧岸那樣無情。
無憂頓時噎住,臉沉了下去,認你的頭啊。
繞了一圈,又回來了,感情之前的口水,全白費了。
真恨不得,把他撲了,讓他知道啥叫XX00。
不過那樣可真把他睡了……
難不成要畫春…宮給他解釋?
讓他看春…宮,倒不如帶他去逛花樓,直接丟個女人給了了。
就怕萬一那女人見了了,大動春…心,非要吃了了,而以了了被女人碰不得的性子,來了脾氣會不會把人家姑娘給毒死,就很難說了。
人命關天的事,還是慎重慎重,再慎重……
尋思著乾脆讓開心帶他去逛花樓,但讓開心跟女人那啥啥,叫他在一邊看著,不知開心肯不肯。
正在頭痛,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公子……”
“何事?”惜了了注意力終於轉開。
“紇公子派人傳話,他送了‘沙華之血’去了‘暮言軒’,請郡主不要誤了時辰。”
“馬上就回去。”無憂暗鬆了口氣,搶著回答,看回惜了了,“我真要過去了。”
惜了了聽‘沙華之血’,鬆了攥著被子手,點了點頭。
無憂抖開裹在身上的被子,就去床榻邊穿鞋。
惜了了才發現,她居然穿好了衣裳,微微一怔,“你為什麼要阻撓我和鳳止的交易?”
無憂看了他一眼,一邊穿鞋一邊道:“好死不如賴活,活著就能了一些,未了的心事,還可以做些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事。如果帶著未了的事死去,一定會很遺憾。”
她口氣輕胤松,卻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進惜了了心裡……母親眼角最後的那滴淚是遺憾嗎?
如果讓母親重新選擇,她是否還會選擇服下那毒?
而寧岸眼角噙著的淚,又做何解釋?
如果讓寧岸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