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謝曜將近三日滴水未進,頭髮凌亂,面色蒼白,彷彿關在牢中的死刑犯。而他右手用幾根絲布草草包紮,雙腿至膝以下,詭異的垂在地上,顯是骨骼盡碎。
那老大夫雖然耳朵不靈,但那雙眼睛卻很尖,一看傷勢,便知道謝曜傷勢。他讓六子去後屋拿一身乾淨衣裳,準備給謝曜清理傷處後換上。
天書見狀不再多留,轉身出去。
六子回到屋裡,找了一身乾淨衣裳,忽然拉開角落裡的櫃子,拿出一根紅漆木棍,棍上負有三個布袋。
他開啟其中一個布袋,摸出一卷紙,緩緩展開,只見紙上繪著一人,面目正和謝曜一模一樣。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殺我丐幫弟子的這魔頭,今日自投羅網,也怪不得我啦!”六子低聲暗笑,將畫像捲成一卷塞進懷裡,又寫了紙條,跑去後院捉了只信鴿,綁在腿上,揚手送飛。
丐幫在仙居縣勢力不小,差不多一個時辰便有人來。六子一邊做著升職美夢,一邊往廚房去熬藥。
天書在門口支頜坐了半晌,心中卻是無比複雜。謝曜雖然是為諷刺,但他說的不錯,一個廢人,是不可能成為天下第一的。按理說,她已經可以下手了結,但不知為何,總隱隱含有期望,深信他不會一輩子都沉浸於此悲痛中。但要等著他走出來,卻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了……
“他手臂上的傷勢倒好醫治,不過骨頭折了,修養一段時間便能復原。”老大夫一邊擦手一邊對天書言道。
天書瞧他一眼,明知卻還要追問:“那他的雙腿當真半點復原的機會都沒有了?”
老大夫“啊”了一聲,反問:“你說甚麼?”
天書沒好氣的大吼重複了一遍,他才掏掏耳朵,說:“別那般大聲,我聽得見。他的腿骨全一寸寸的斷了,縱然我醫術奇高,也不能幫他重新站起來。但是他這雙腿我倒是可以幫他保住,不至於砍了。”
“羅裡吧嗦,廢話一堆!”天書橫了一眼,從他身邊走過,進屋去看謝曜。
這屋子與外面不過一道簾子相隔,方才天書與老大夫的談話,謝曜想必全都聽見。天書也不瞞他,全說了出來,末了又道:“過去只是一種經歷,我希望你能忘了它。”
謝曜淡淡道:“我也想忘,但不能忘。”
天書冷然道:“你這個人就是太重情重義,這非但不是一樁好事,反而會害死你!”她希望謝曜如她一樣,將自己的利益放在最頂端,因為只有這樣,到時候才不會讓他難受,讓自己難受。
謝曜喉頭哽咽,雙眼放空,並未答了。
天書正要再說,六子忽然撩簾進來,他手中端著一碗褐黃的藥汁,看了眼天書,忙移開視線,走到謝曜面前,頗為忐忑的道:“謝公子,你將這藥喝了罷。”
天書眼神一凜,冷冰冰道:“我沒說他名字,你怎知他姓謝?”
六子聞言腳下一軟,幾欲跌倒。
“你那是甚麼藥?”天書不動聲色擋在謝曜面前,出言問了一句。那六子支支吾吾半晌,說:“……調內養外的補藥。”
天書瞧他眼神慌張,心下一凝,走上前道:“藥碗給我。”
“是。”六子雙手遞給天書,卻不敢看她。天書將藥丸舉在鼻下嗅了嗅,忽然道:“你先喝一口。”
六子聞言大驚,抬頭道:“啊?”
天書見狀更確定此人有鬼,一把揪住他領口,將藥碗湊到六子嘴邊,冷聲道:“你不喝我就要灌了!”
六子斜了眼碗中藥汁,雙手忽然握拳。謝曜躺著看得真切,危急關頭,脫口便道:“小心!”
話音甫落,六子手中一把迷藥便朝天書扔去,天書聽到謝曜開口早就屏息凝神,抬手將那藥碗往六子身上一砸,旋身避開,順勢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