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就在我旁邊,和我一起跨坐在同一個枝椏,我聽見他在往他的單筒獵槍裡壓子彈,也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這麼大的狼老張也是看在眼裡,心裡同樣不比我平靜多少,我聽見他念叨著:“這犢子,長那麼大的個兒,怕也是一個妖怪了,這是啥年頭啊,什麼牛鬼蛇神都往外跑,我真是‘運氣’好,大半輩子都沒遇見過的事兒,今天晚上算是遇周全了。但是大爺我不怕,說不怕,就真的不怕。”
我能理解老張的碎碎念,畢竟這麼兇猛的野獸,他覺得我們也是幫不上忙的,只能他來護我們周全,他這麼唸叨著,也是緩解壓力。
可是,我看見老張的單筒獵槍,心裡多少還是能放鬆,說到:“老張啊,這不有槍嗎?我們怕啥?”
“這槍威力到底是有限的,裝彈填彈也麻煩,狼崽子速度快,一槍打不中就麻煩了,還怕它招小狼崽子,那咱們就得困死在這樹上了。那熊瞎子也不見得好收拾,身上的皮兒厚著呢,沒打中要害,十槍都不見得能把它打死了,畢竟這槍打獵,最大的依靠還是鐵砂的威力,如果我十槍都沒能打死它,它那力氣,你信不信,已經能把咱們從樹上撞下來了,只求咱們運氣能好點兒,它們鬥完誰贏了都是重傷,幾槍能驚退贏了的傢伙。”老張因為有些緊張,反覆的擦拭著手中的單筒獵槍。
而我聽完老張的話,忍不住在這枝椏上試了試,並不認為我能坐得有多穩,畢竟冬天上面還殘留著雪跡的枝椏滑溜溜的。
“要是有一張三石弓就好了,開弓,射中要害,不管是狼崽子還是熊瞎子都得交代嘍!可惜,這年頭,能拉開三石弓的人怕是不多。”老張嘆息了一聲,握著獵槍不說話了,人在陷入困境的時候,總是會想如果。
我心裡飛快的盤算著對策,可惜,對猛獸有威脅的大術,無論是落雷術,還是火龍術都得踏步罡,我總不能再這枝椏踏吧?表演雜技都不帶這麼表演的。
倒是承心哥忽然說了一句:“別急,實在不行了,我有辦法。”
如雪的聲音也從上面傳來,說到:“我也是有辦法的。”
我相信承心哥,也相信如雪,雖然我沒見過承心哥的手段,但如雪的手段我還能不清楚?想想,如果她要對付這些猛獸,還真的有譜,當下我就長舒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倒是老張有些不相信的問我:“嬌滴滴的大姑娘也能行?”
“她開口,就一定是行的。”我認真的對老張說到。
老張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但是皺著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他信我。
而吳老鬼聽見承心哥如雪這麼說,已經是沒心沒肺的眉開眼笑了,在樹上亂飄著,說到:“那還急個啥?咱也看看這立棍兒的龍爭虎鬥唄?”
它這麼一說,我們才把心思放在了這片樹木稀疏算是空地兒的地方,那頭大狼顯然是已經注意到了我們,朝著我們這邊看了好幾眼,可是,它也並不靠近我們,只是優雅的在雪地裡來回的走著,或者偶爾的站住——長嘯!
它是當得起優雅兩個字的,一舉一動都有著王者的風範,在月光下,在夜裡的北風中,它身上長長的皮毛隨風飛舞著,我注意到了這頭狼的毛色極淡極淡,人們都說大灰狼,大灰狼,可這傢伙該叫啥?淺灰狼?或者灰白狼?
“在這老林子裡有個傳說,這狼崽子的年紀越大,毛色也就越淡,要變成了白毛大狼,那就是要成精了,要白毛又變成了金毛大狼,那就是天狼了!根本惹不得,見著都要跪下,能不能放你一條性命,得看它的心情。”老張在我耳邊說到。
可是這話剛落音,從那邊的林子裡就傳來了一陣兒極大的動靜,就像大地在震動一般,而那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一時間聲音大到我們之間都不能互相說話了,因為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