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離,一股腥臊之氣撲鼻而來,胡小天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差那麼一點恐怕就要自產自銷了。
霍勝男將他拉了起來,胡小天驚魂未定道:“差點就啃上去了……”
霍勝男聽他居然恢復了語言能力,又驚又喜道:“胡小天,你能說話嘞!”
胡小天這才意識到自己突然就恢復了語言能力,自然也是欣喜異常,不過他的高興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除了語言能力恢復之外,右邊肢體的運動協調性並沒有恢復,甚至沒有絲毫改善的跡象。
日出日落,轉眼之間一天已經過去,胡小天雖然恢復了語言能力,可是這一天卻很少說話,甚至很少吃飯喝水,他表面上雖然玩世不恭,可骨子裡卻是個自尊要強之人,突然之間淪為了一個廢人讓他的心理難免產生了巨大落差,開始的時候他還希望情況很快就可以改善,可整整一天過去了,他仍然這般模樣,胡小天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一輩子都這個樣子,他儘量少喝水少吃飯是為了避免給霍勝男帶來更多的麻煩,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必須要保持一個男人應有的自尊,可現在連撒尿這麼簡單的問題都需要依靠霍勝男的幫助了,胡小天不敢繼續想下去,如果這輩子都要這個樣子,他還不如干脆死去。
過去當醫生的時候雖然同情癱瘓病人的處境,卻沒有真切的體會,如今自己也變成了偏癱,方才知道人如果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堅持活下去需要多大的勇氣。
霍勝男對胡小天的態度卻越來越溫柔了,從胡小天憂鬱的眼神中她察覺到了他的傷感,霍勝男柔聲道:“你渴不渴?”
胡小天左手擺了擺。
“你需不需要方便一下?”霍勝男開始的時候還難以啟齒,現在問得已經很自然了,因為她已經將胡小天當成了一個病人。
胡小天恰恰最受不了得就是這個,在霍勝男眼中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廢物,他有種發作的衝動,可旋即又擺了擺手。
霍勝男道:“眼看就快天黑了,咱們應該距離灰熊谷南邊的出口不遠了,根據地圖上的標註,附近應該有座靈音寺,咱們去那邊投宿好不好?”
胡小天對任何事都失去了興致,低聲道:“隨便!”
霍勝男知道他心情不好,安慰他道:“你不用心急,等明天離開灰熊谷,就是邵遠城,邵遠是大雍南部重鎮,一定可以找到高明的大夫。”
胡小天沒有回應她。
霍勝男心中暗歎了一口氣,牽著小灰,拖著疲憊的步伐繼續而行。此時夕陽漸漸落山,整個灰熊谷內被金色的餘暉籠罩,山風徐徐,隱隱送來暮鼓之聲。胡小天雖然右側肢體活動受限,但是他的聽覺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早已聽到了鼓聲,按照霍勝男剛才的話來推測,靈音寺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了,不過他現在心中意趣索然,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自然也懶得提醒霍勝男。
有往前走了半里多路,霍勝男方才聽到鼓聲,欣喜道:“胡小天,你有沒有聽到鼓聲?”
胡小天沒說話,趴在馬背上閉著眼睛假裝已經睡著了。
霍勝男看了看他,於是不再說話,拉了拉韁繩,加快了腳步,為了儘快趕出灰熊谷找到大夫給胡小天治病,她從昨晚至今都在不停趕路,雙腳都已經磨出了不少血泡,體力也處於嚴重透支的境地,全憑意志支撐下來。
又往前走了二里路程的樣子,聽到前方傳來陣陣笑聲,灰熊谷內的山澗在此地變得寬闊,水流依舊湍急,不過河水很淺,夕陽在遠方的山巒頂部只剩下最後一抹紅色,餘暉將河水染得通紅,六名健壯的青年僧人正在河邊打水。他們全都穿著灰色僧衣,僧衣洗得發白,上面也打了不少的補丁,寺內生涯枯燥無聊,而且戒律森嚴,難得出來透氣放風,幾名僧人不知在說什麼樂事,一個個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