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沒見過他的妾室,又不熟悉他的婢子,弄錯也是……也是情有可原,哈哈。”
這下鬧了老大一個笑話,秦正卿羞紅了臉,支吾半晌又憋不出字去辯駁。只得趕緊倒了杯酒,伸手就往蘇逸嘴中灌去。
筵席酒酣過半時,一個侍從跑進院內,旋風似地飛快穿過席間。郭臨抬眼見著,那侍從已經站在了陳聿修身邊,急急地說了幾句。陳聿修尚未有什麼反應,近旁正被他敬酒的數位文客,卻已臉色大變。
郭臨正自奇怪,就聽一聲高昂的音調從門口傳來:“聖旨到——太孫少師陳聿修接旨!”
此聲一出,滿場譁然,眾人紛紛離席下跪。兩小太監開路進院,隨後,徐公公邁著依然分寸妥當的步伐,挽著拂塵,緩步踏進院內。
陳聿修上前撩袍下跪,神態雍容嫻然。徐公公不禁讚許地望他一眼,也不多話,徑直展開了手中的聖旨。
“槐路清肅,經邦論道,變諧是屬。然爾表德優賢,庸勳紀績,戰武令規。太孫少師聿修,風神重悟,局量宏雅。元功懋德,膺茲重望。可為中書令。”
聖旨宣畢,整個庭院靜得連鳥雀撲騰翅膀的聲音都聽得到。片刻後,還是陳聿修的聲音清越穩沉,打破平靜:“臣,接旨。”
郭臨在人群后方跪伏,面朝著青石地磚,然而面上已激動得分不清是笑還是哭。文客們也像是方從震驚中驚醒,紛紛上前拱手道喜。徐公公微一頷首,遞過聖旨,識趣地帶人退出筵席。
直到酒盡羹殘,人影才逐漸散去。眼見庭院內只剩了三兩僕從再無外人。郭臨連跑帶跳地奔到陳聿修身前,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激動得連聲音都在抖:“聿修!太好了,太好了!”
陳聿修彎起唇角,輕拍她的手背。郭臨實在是太開心了,她萬萬想不到,陛下在不得不同意了學士府逐聿修出族請求的情況下,居然還會給他升官。若說流觴曲水是文人在打學士府的臉,那麼這卷聖旨,就是陛下在堂而皇之地宣告陳聿修的分量。
她仰頭望向他,清澈的眼眸在陽光下灼灼生輝,陳聿修感到腰間柔柔環上了一雙手。郭臨側著臉,緊緊地靠著他的胸膛,一面蹦跳踱步,一面不斷呢喃:“太好了,聿修……”
陳聿修忍不住淺淺一笑,整個人順著她的步子踉蹌後退。正要伸出手輕撫她的背,然而下一瞬,笑顏盡散,神色陡然驚變。
郭臨興奮得忘乎所以,連一隻大手橫著攬在腰間都未能察覺。等到整個身子猛地天旋地轉,最終被人橫扛在肩頭時,她才傻了眼。怎麼突然就倒懸半空,視線顛倒天地了?她結巴半晌問道:“聿……聿修?”
卻聽他一聲冷冷的吩咐:“你們先不收拾了,都下去。”
清掃筵席殘局的僕從不敢違背,連聲應是。郭臨眨了下眼,還未說話,身子遽然又一陣迴旋,地面掉了個面,陳聿修抗著她大步往內院走。
“聿修,放我下來!”
他不回話,直接踹開一間廂房,粗暴地掀起內間珠簾。行到床榻前,突然一把把她摜在床上。
郭臨摔得暈暈乎乎,那還有什麼高興的勁兒。只覺一團怒火瞬間騰起,忍不住大喝一聲:“你幹什麼啊!”
陳聿修俯身而下,雙手撐在床榻邊沿逼向她。郭臨嚇了一跳,整個人不自主地後縮,但目光還是不依不饒地瞪向他。
“我只是告訴你,”他眉頭一挑,面色冷嚴,“自古抱人都是男人做的事。”
“嗯?”郭臨睜著眼,滿臉莫名。然而稍稍細想片刻,臉就開始不爭氣地越來越紅。
好像……似乎……可能……在她剛剛環著他的時候,一個興奮用力過猛,把他整個人抬起來了……
“看樣子是想起錯在哪了?”
“我……我那是高興嘛,”郭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