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長生是教宗的繼承者,國教的未來,無論天機老人與教宗之間的關係如何,都不可能看著他在寒山出事,天機閣裡珍藏的無數靈丹妙藥,早就已經全部送了進來,他的榻下甚至堆滿了晶石,可對他的傷勢沒有任何作用。
任誰聽著這話,大概都會感到絕望,徐有容的神情卻還是那般平靜,問道:“斷了多少處?”
人的身體裡一共有七十二道經脈,三百六十五處氣竅。
作為自幼修道的聖女,她比誰都清楚那些經脈與氣竅的方位與走向,也很清楚有些經脈斷裂後的嚴重後果。
她很擔心陳長生現在的情況,但必須要把具體的情況弄的更細緻些,才方便稍後有針對性地進行救治。
天機老人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說道:“所有。”
“所有?”徐有容重複問道。
她精緻柔細的眉挑了起來,像是劍。
她明若秋水的眼眯了起來,還是劍。
她不相信天機老人的話。就算陳長生破境失敗,星輝倒逆,按照典籍與醫案上記載過的那些類似情況,當時那些修道者受到過的最嚴重的反噬,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斷掉體內所有的經脈。
天機老人說道:“他的經脈本來就一直有問題,我以前隱約知道,但沒有想到問題會嚴重到了這種程度。”
徐有容望向床上的陳長生,看著他緊閉的眼睛,蒼白的臉頰,問道:“他的經脈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天機老人說道:“他的先天日輪在孃胎裡便崩毀了,造成經脈堵塞與斷裂,同時經脈壁也比普通人要脆弱很多。”
徐有容聽著這話,安靜了很長時間,看著陳長生的眼神裡多了一抹憐意。
“為什麼會這時候出問題?”
“我也沒有想到,問題會在此時暴發,現在想來,應該是破境之時,星輝湧入,直接撐破了他的經脈壁。”
“這問題……為什麼他以前沒有想辦法解決?”
“這是病,沒法治。”
“沒有不能治的病。”徐有容看著昏睡中的陳長生,平靜說道。
天機老人看著她,帶著一絲憐意說道:“這是他從孃胎裡就有的病,這就是他的命。”
世間有沒有不能治的病?
有,那就是命。
……
……
石制的印章在風雪裡忽隱忽現。
魔君站在雪老城最高處,看著自己統領的國度,神情極其漠然,臉上殘破的山水已然盡褪。
風雪裡一道瘦小的身影緩緩行來,然後在他的身後跪下。
“起來吧。”魔君的聲音毫無情緒。
她站了起來,神情比魔君還要更加漠然,聲音也更加冷淡:“父皇,我想去京都。”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想著周園裡遇到的那些事情,陳長生說過的那些話,下意識裡皺了皺眉。
這樣,她雙眼間略寬的距離,似乎會變得小了些。
“不允。”魔君看著自己的女兒,面無表情說道。
南客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說道:“陳長生會回京都。”
魔君聽著這話,沉默不語。
就在剛才,他從寒山溪畔帶回來的那棵枺�郵魃系囊豢艝{子熟了,落在白玉石階上,砸成了一攤果泥,看上去就像被碾碎的頭顱。
他有所感應,才會來到風雪裡注視自己的國度,思考關於長生的事情。
他的長生以及那個叫做長生的人類。
“我很好奇,那顆果子最後會被誰吃下去。”
魔君說道:“沒有人能夠忍受得住那種誘惑,就像你的兄長。”
熟透的果子會散發香味,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