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說道:“如果從他們都用過周通這件事情來看,我會覺得他們都是錯的。”
徐有容說道:“所以你覺得沒有道理為了一個錯誤去對付另一個錯誤。”
陳長生說道:“我只是覺得無法說服自己。”
徐有容平靜說道:“有道理,但你也不用試著說服我,也不用擔心我,因為我什麼都沒有準備做。我修的是大道,娘娘也修的是大道,如果她還有一縷神魂在星海有知,想來也不會願意我把心思放在這些小事上。”
陳長生沒有說話。
按道理來說,徐有容剛剛與商行舟合作過,應該不需要擔心什麼,但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徐有容接著說道:“如果我真要做什麼,一定會事先與你說,而且道尊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陳長生稍微安心了些,因為他知道徐有容不會騙自己。
徐有容沒有再說這件事情,望向樹林深處的那堵院牆,問道:“那邊是國教學院?”
陳長生對這片樹林特別熟悉,說道:“就在院牆那邊。”
既然來到了百草園,自然沒有不去國教學院的道理。
陳長生向著那邊走了過去。
徐有容晚了一步。
因為她多看了那片草地一眼。
她的眼神很平靜。
聖後孃娘就葬在那裡,在地底很深很深的地方。
她的心裡,也有一個很深很深的地方。
……
……
那道灰黑的院牆有些高,很是古舊,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的風雨。
但院牆上的那個門明顯年頭不久,無論門框還是縫隙裡的灰漿,最多不過數年時間。
在看不到盡頭、只是灰黑麵的院牆上忽然出現的門,看上去就像是笑開了的嘴。
陳長生彷彿看到了當年推門而出的那個小姑娘,忍不住笑了起來。
推開院門,便來到了國教學院。
院牆的那邊,沒有冒著熱氣的木桶。
唐三十六已經離開天道院多年,現在就住在國教學院裡,如果他再次穿著溼衣狼狽逃走,又該去哪裡借衣服穿呢?
那幢小樓,還在原先的地方。
陳長生在小樓裡住過很長時間,很熟悉地走了進去。
走進第一層樓,便能看到一個房間,那是折袖的。
樓裡非常安靜,似乎一個人都沒有。
無論走廊還是格局,與三年前相比,沒有任何變化。
蘇墨虞和唐三十六住在樓上。
他的房間在三樓。
房間裡也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很明顯經常被打掃,可以說得上是纖塵不染。
那排或深或淺的素色道衣,還掛在衣櫃裡,書架上還是放著那些桌書,被褥還是那般整齊。
看上去就像是他沒有離開過,或者說這三年時間並不存在。
徐有容指著書架上的某個空白處問道:“我小時候給你的那個東西呢?”
“我離開的時候一般都隨身帶著。”
陳長生用手指拈出那個已經很舊的竹蜻蜓。
徐有容小心翼翼地接住,然後很仔細地擺在書架上。
看著這幕畫面,陳長生覺得有些溫暖,忽然又覺得有些奇怪。
他記得徐有容應該沒有來過自己在國教學院的房間,那她如何知道這裡曾經擺著一隻竹蜻蜓?
他望向徐有容,想要問對方。
徐有容的神情看著很平靜,雙頰卻有些微紅,搶著說道:“都有些舊了,以後給你做新的。”
陳長生知道不能再問,笑著說了聲好。
走出小樓,踏過那片草坪,便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