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丫鬟說孃親在生小弟弟,她卻沒有半分欣喜,反而有種莫名的不安,彷彿今日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一般。
“笨蛋,俗話說‘七活八不活’,孃親肚子裡的胎兒正好才八個月大,這時生產,就算勉強生下來,小弟弟也有可能活不下來呀!”
忽然,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謝向晚的腦海深處響起,不管是聲音本身,還是聲音的內容,都讓她嚇了一跳。
謝向晚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速,小胖手捂著胸口,驚恐的四處亂看企圖找出那個聲音的主人。
但,她失望了,轉頭間,目光所及之處,她只看到了滿院子裡急忙奔走的丫鬟婆子,以及她身邊的柳媽媽、青羅、暖羅還有那個被拉著問話的小丫鬟。
沒人?
那、那方才是誰在說話?
謝向晚只覺得背脊發涼,昨天那種被人禁錮的感覺再次襲來。
哦不,與那種落在蜘蛛網的感覺不同,她現在的身體沒有被緊緊的綁住,小手小腳也能活動,唯一被束縛的彷彿是六識。
哦不不,也不對,她可以看,可以想,但卻什麼都聽不到,整個人好像被關進了玻璃罩子裡,四周的景象可以看得清楚,卻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以及那個不知哪裡蹦出來的聲音。
“你、你是誰?在哪裡?”
有了昨日的詭異經歷,謝向晚沒有驚慌的喊出來,而是忍著恐懼,用意念在腦海中詢問著。
“說你笨,你還真笨,我是誰,我是你呀!”
那個聲音再次在腦海神識響起,略帶稚嫩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輕嘲。
“胡說,我、我明明在這兒,怎麼會又冒出個你?還有,你在哪兒?我為什麼沒有看到你?”
謝向晚繼續左右轉頭,企圖找出那個隱在角落裡的‘神秘聲音’。
“……”
那個聲音沒有立時回答,但謝向晚清晰的感覺到,它有些無奈。
沒錯,那個聲音確實在無奈,努力壓制住想要罵人的衝動,那個聲音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說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們是同一個人啊。還有,我既然是你,當然住在你的身體裡。”
殊不知,它愈是這麼說,謝向晚愈是害怕——靠之,能不害怕嘛,你丫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忽然冒出一個‘人’或是‘聲音’告訴你,咱們倆共用一個身體,咱們是一個人,你會是什麼感覺?
這樣詭異的遭遇,就是個心智健全的大人,他也未必能承受得了,更不用說謝向晚這麼個三歲小豆丁了。
“大小姐,大小姐,您怎麼了?”
就在謝向晚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身子忽然被人抱起,接著視線拔高,她看到了柳媽媽焦急、關切的模樣。
柳氏快要懊悔死了,她真是該死,竟當著謝向晚的面兒詢問這些,萬一把謝向晚嚇到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我沒事!”
謝向晚小手輕輕撫上柳氏的臉頰,掌下有種溼潤的感覺,原來柳氏一時情急竟哭了出來。
臉是熱的,淚是涼的,謝向晚的心竟莫名的安靜下來。
“真沒事兒?”
柳氏不敢輕慢,顧不得擦淚,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謝向晚,不放過她的任何一絲神情。
謝向晚感覺到柳氏那毫不掩飾的關心,她心裡一暖。不再慌亂,理智回籠,她鎮定的詢問那小丫鬟:“爹呢?他來了嗎?”
其實柳氏也想問這個問題,只是被謝向晚快了一步。
那小丫鬟也被謝向晚嚇了一跳,以為自己闖禍了,雙腿突突發抖,這會兒聽到問話,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道:“老爺已經來了,程老太醫、穩婆也來了?”
太醫?女人生孩子,要穩婆很正常,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