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到炸毛的小沈醫生指著他鼻子罵了一頓。
蘇窈莓擔心他傷口惡化,嚇得不敢再跟他親熱。
周逞耍賴一般把臉埋在她香軟的頸窩裡,聲音低啞:
「老子碰不到你更難受。」
他強勢擁著她,語氣卻軟和:「陪我睡會兒午覺,就一會兒。」
蘇窈莓前兩天哭得太厲害,現在身心俱疲,小腦袋拱在周逞的懷裡,嗅著他身上的薄荷香,很快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場夢。
夢裡的少年穿著一件黑t恤,還沒曬這麼久,膚色冷白,清瘦的指關節都是粉粉的。
周逞還是那副冷傲模樣,看人時懶散垂著眼,笑起來也像是嘲諷。
和他同班兩年半,所有人都沒見過周逞表演任何節目。
他是運動場上的健兒,卻從未唱過歌跳過舞。江冽說他哥鋼琴八級,還自學了吉他,只是平常不好這一口。
但口說無憑,大家都以為周逞只是聲音好聽。
但其實音律不通,五音不全。
放假去ktv時,他就窩在角落裡抽根煙喝瓶酒,完全沒有展示的意思。
周逞從不在意別人的猜測,也從不辯解。
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他依舊活得自在瀟灑。
直到高考前的晚會,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周逞拎著同學的吉他上臺了。
他邊彈邊唱,天生低沉深情的嗓音條件,配上繾綣的吉他伴奏。
一首低音版的《偏愛》唱哭了不少人。
「相信自己的直覺頑固的人不喊累愛上你我不撤退」
修長手指撥弄琴絃的聲音仿若還在她的耳畔,少年青澀而炙熱的愛意,或許在他們初遇時就已經傾斜了天平。
和其它女生保持著分寸距離,唯獨喜歡逗弄她一人。
她被嘲笑長相普通時,他睚眥必報,像瘋狗一樣撕咬那些語言霸凌的人。
熬夜給她補習物理,明明沒有耐心,卻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教她做題思路。
他明目張膽的偏愛,在一次又一次的維護她之中露出端倪。
歌曲結束時,周逞目光灼灼地望著蹲在地上裝蘑菇的蘇窈莓,穿了件黑色t恤,逆著盛夏的驕陽,笑得肆意又痞氣:
「好聽嗎?唱給你的。」
愛上你,我不撤退。
永遠對你偏愛。
…
蘇窈莓迷迷糊糊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純白的天花板,和夢裡濃稠的黑截然不同。
她睡覺喜歡來回翻身。
周逞被她擠得坐在床邊,正慢條斯理剝柚子。
白色柚子薄皮被他剝得乾乾淨淨,柚子肉乖巧躺在半個柚子殼裡,白白胖胖的。
她茫然地眨眨眼,小甜嗓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軟糯:
「你是怎麼忍住不偷吃的呢?」
周逞都沒抬眼,給她嘴裡塞了一塊:「我要是偷吃,就得捱打。」
「我哪有這麼暴力嘛。」蘇窈莓不滿地嘟起嘴唇。
柚子肉清甜,咬在舌尖一□□汁,摻著很淡的酸味,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周逞朝她看過來,眼底含笑吻上她的唇。
又嘬了一口老婆軟軟的臉頰,他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剝柚子。
他穿著白色病號服,眉眼深邃,碎發漆黑,依舊帥得讓人移不開眼。
「我不想吃柚子,」
周逞犯渾似的笑起來,舔了舔唇,
「我吃草莓。」
蘇窈莓擋住他蠢蠢欲動的大手,捶他一拳:「流氓,自己腿佚?都瘸了還想著搞黃。」
「我要是真搞黃,你現在就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