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只是因為魯軍的弓弩齊射實在是太密集了,密集到連一隻鳥恐怕都不可能穿越其曲水防線,更別說楚國計程車卒。
“啊”
“啊啊”
“我不想死……”
“母親……”
在曲水西岸,楚軍的糧募兵們前赴後繼地倒在河岸上,或倒在搭建浮橋的半途中,翻身落下河水,被略顯洶湧的河水捲到下游,這個戰場,楚軍可謂是死傷慘重。
當然,對於楚軍而言,幾千、幾萬糧募兵的損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甚至於在關鍵時刻,就算是楚國的正軍也可以作為贏得勝利的犧牲品,似這種自損一千、只為殺敵八百的戰爭方式,歷來就是楚國戰爭的特色。
但問題是這場攻略曲水的戰事,楚軍這邊已然達成了自損一千的標準,但是殺敵八百,卻是遙遙無期。
此一刻,楚國上將項末切身體會到了魏秦三川戰役時期,秦**隊在函谷之戰中的無奈感受:任你麾下軍隊有多麼悍勇,我只用弓弩等遠端兵器來對付你,讓你連我軍的衣角都摸不著。
眼下情況正是如此,在魯**隊毫無保留的弓弩齊射戰術面前,楚軍非但死傷慘重,而且毫無進展。
作為新晉的楚國三天柱之一,項末從未想象過,有朝一日他率軍攻打羸弱的魯國,居然會陷入這等處境。
他也從未想象過,一條僅僅只有十幾丈寬的河流,居然儼如天塹般難以跨越。
“上將軍。”
項末麾下驍將乜魚來到了本陣,抱拳請纓道:“上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請允許末將帶一支正軍出擊,為我軍開啟局面。”
聽聞此言,項末瞥了一眼乜魚,繼而再次將目光投注在戰場上,語氣平靜地問道:“你有把握突破魯軍的防線?”
“呃。”乜魚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唯死戰耳!”
“……”項末微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既然並無把握,那就退下吧……”
“將軍?!”乜魚睜大眼睛還想爭辯,卻見項末眼睛一瞪,沉聲喝道:“退下!……何時派出正軍,本將軍自有分寸,輪不到你自作主張!”
乜魚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抵不過項末的威勢,帶著幾分懊惱情緒離開了本陣。
看了一眼乜魚離開的背影,在項末身旁,新陽君項培輕笑著說道:“這小將,膽氣不錯啊,在見識了魯軍的弓弩齊射後,非但毫無膽怯,反而主動請戰……似這等出色的小子,死在這裡太可惜了,對吧?”
項末淡淡一笑。
正如新陽君項培所言,他項末正是因為愛惜乜魚這個年輕驍將的才能,才嚴厲地呵斥,阻止乜魚帶兵出擊,因為他很清楚,在魯軍這種堪稱潑水難入的密集箭雨面前,就算乜魚武藝再出眾,下場恐怕也不會比那些糧募兵好到哪裡去。
要知道魯國的種種戰爭兵器,本來就是針對他楚國的軍隊而研發。
比如機關弩匣,在魯軍與魏軍的戰爭中,這種兵器已充分證實對魏軍士卒並無太大的殺傷力,因為魏國的正規軍,大多都是身披鐵甲、手持鐵盾的刀盾兵,其強大的防禦能力,完全可以硬生生用盾牌頂住魯軍的機關弩匣,但楚國的軍隊做不到這一點,楚軍的盾牌,大多都是木質材料,好一點的外面包裹一層牛皮,因此面對魯國的機關弩匣,可能幾根弩矢下來就會被射爆盾牌。
而甚至可能連盾牌都沒有的糧募兵,魯國的機關弩匣簡直就是他們的剋星。
在長長吐了口氣後,項末皺著眉頭說道:“將士們開始有些浮躁了……”
“難免的。”新陽君項培隨口接了一句,隨即將目光投向河對岸。
只見在曲水的河對岸,到處可見用硬木拼接築造的鹿角,一道又一道,而在這些鹿角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