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獨食,也不勻下點兒給我們。”
綠枝放下茶碗,一叉腰,瞪回去:“今早夫人留了大姐兒吃飯,我瞧著她吃的很不少,便是我不吃,也留不下給你們的。”
“成了成了,為了幾個鵪鶉蛋吵什麼,夫人平日還缺了你們好吃好喝多麼?”若眉揮揮手,隨即又低聲問道,“你們倆到是說說,昨夜你們奉夫人的命去給老爺送飯,那兒到底怎麼回事?我去的時候,只瞧見五兒叫拖了下去,身上都血淋淋的,忒滲人了。”
綠枝拿帕子擦拭著嘴,看了下窗外門外,走到裡頭坐下,若無其事道:“也沒什麼稀奇的,昨夜,蔻香苑那位見老爺連這兒都沒來就進了書房,夜了都不出來,便起了么蛾子,叫人提著個食盒去書房‘關懷’老爺。小順子攔著不叫五兒進去,她就故意嗲聲嗲氣的放高聲音,好叫裡頭的老爺聽見,誰知……”
她捂嘴一笑,“誰知反惹的老爺大怒,當場叫叉下去打了三十板子。哼,活該!”
“原來如此。自作孽,與人無尤。”若眉臉上浮起一抹輕蔑,不屑道,“鞏姨娘身邊那兩個,仗著生的好些,成日打扮的花紅柳綠的往這兒湊,進進出出探頭探腦的,恨不得叫老爺瞧見了才好。真不自重自愛。”
秦桑和綠枝互視一眼,暗笑一下:這人雖有些自高自戀,話裡常一股酸味,惹人討厭,卻還算心地乾淨,但凡顧廷燁在,她不是躲在後屋不出來,就是在別處暫時不回來,儘量不在男主子跟前露面。
“老爺脾氣本就不好,只是在夫人這兒才收斂著些。昨夜老爺一個杯熱茶砸出去,濺了好些熱水碎瓷起來,小順子和外院的侍衛們一動都不敢動。”小桃隨口說道。
她放完最後一個果盤,又從一旁取過剛用進水清洗過的翠綠枝葉,細掰了幾小束,慢慢往水嫩嫩的果子上點綴著,邊道:“不然你們道伶仃閣怎這麼老實?我聽說呀,原先她帶來的是四個丫頭,不是為著什麼事,一個當場打死了,一個打了半死,沒熬過幾天嚥氣的。鳳仙姑娘當時就嚇病了,好幾個月才下床……好了,春芽,把這些丟出去,再把晾在外頭的提籠拿來。”
她拍拍手,直起腰來,把零碎果葉都攏了攏交給那小丫頭,小丫頭不過十歲上下,圓圓的臉盤,乖巧的應聲出去。
說話的人毫無自覺,聽話的人卻心裡發顫,屋裡眾丫頭一時悚然,半響無語,過了好一會兒,綠枝才驚呼道:“你怎麼不早說!昨夜老爺遲遲沒回來,彩環那死蹄子一直心心念念著,說要‘替夫人’去看看‘老爺如何了’。”
小桃呆呆的:“……你沒問我呀?”她雖然愛打聽,但絕不饒舌,明蘭是她唯一的聽眾。
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包打聽,不單要有憨厚老實的外表,還要時時謹言,這樣,任憑誰對她漏嘴出去的八卦,都可以放心絕對不會外傳。
正說著,春芽回來了,兩隻小胳膊上挽著兩個紫竹精編的烏紗提籠進來,小桃便掀開一層層的提籠,把擺好的果盤裝進去。
“……早知就讓她去了,害我攔的猴累猴累。”綠枝猶自忿忿。
秦桑忍不住道:“你別多事,老想著動心眼,惹出事來,仔細翠微姐姐再打你手板!”
綠枝想起以前,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若眉長嘆一口氣:“還是別動心眼了。老爺是行伍出身,自不如那讀書人憐香惜玉,性情溫善。幸虧夫人得老爺喜歡,不然……”神情憂鬱,半支著手肘,如浣紗西子般清愁。
綠枝和秦桑再次互看著扁扁嘴。
小春芽聽了這句,抬頭天真道:“老爺脾氣已好多了呢。聽說夫人沒進門前,有一回,內院一個姐姐誤走了外書房,老爺一句話沒多說,當時就叫人押下去。”
眾人聽的入神,忙問:“後來呢?”
“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