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歸雲髻,偏帶著一朵鵝黃色堆紗花,戴著小巧的碧璽耳飾,臉上的表情自然,眼睛明亮清澈幾乎能照出她的影子,紅潤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恰到好處,莫名其妙地讓她覺得似是能將她著透一般。容華這樣隨意地坐在那裡,見她來了便放下手裡的茶碗,微微一笑,似是習慣地迎她進屋要與她閒談般,讓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樣的熟悉,就像是見到了某位故人…只是她心裡的卻不是驚喜,而是一種深深的懼怕。一種說不出來,又難以求證的恐懼……太像了,這一瞬間她幾乎以為是看到了五妹妹,那個從小與她格外親近的五妹妹。
瑤華思量間,任靜初的目光已經從地上的丫鬟臉上挪開,看向椅子上的容華。陶容華比她上次見的時候氣色好了不少,整個人似一塊玉,瑩潤的能透出光來。容華笑著站起身,“三弟妹也來了,”說著去看瑤華,“怎麼和二姐一起……” 聽到容華提起了她,瑤華因笑道:“我剛走進園子裡,恰好就遇見了。” 容華請任靜初和瑤華坐下,又讓丫鬟去端上好的茶來。瑤華笑著打量著容華,“早前聽說妹妹有了喜,卻不敢過來。如今妹妹的胎也坐實了,這才來瞧瞧。”不知怎麼的,看到容華嘴角微揚,頗有深意的笑容,瑤華忽然心不在焉起來,陶榮華的面孔不時地浮現在她眼前。容華羞澀地笑了,“讓二姐惦記著。” 任靜初不停地看向屋子裡跪著的丫鬟。容華和瑤華說了話,這才收起笑容看那丫鬟道:“你先下去吧。” 屋子裡沒有了旁人,任靜初只等著那丫鬟退下,就要開口問紅英的事,誰知那丫鬟卻向前跪行了幾步不停地向地上叩頭道:“不是奴婢強辨,就算外面再有什麼風言風語,少夫人便去查了,奴婢也不怕對證,若是果真有此事,奴婢就撞死在這裡,與人無怨,”說著又哭道,“事到如今,奴婢還有什麼可欺瞞的,府裡哪個不是傳三爺要向少夫人要了了奴婢,奴婢藉著這話便向主子求了恩典便罷了,何必咬著不鬆口,對奴婢又有什麼好處。” 話說到這裡,旁邊有個穿著豆綠色衣裙的丫鬟也跪下來求情道:“姐姐說的都是實話,若是姐姐果然有什麼…奴婢豈有不清楚的道理,再說姐姐又哪裡有機會見三爺,”說著也哭起來,“奴婢們跟著少夫人進了薛家,怎麼敢給少夫人丟了臉面,再說,奴婢們從小在老太太跟前兒長大,若是品行上有什麼差錯,老太太怎麼能將奴婢們給了少夫人。”說著去看瑤華,“二姑奶奶,您也替奴婢說句話,”更跪行幾步到了瑤華腳下,“在家裡,二姑奶奶常和奴婢姐妹在一起,奴婢姐妹豈是那種沒有心肝的?二姑奶奶玲瓏心腸的人豈會與我們姐妹交心?我們姐妹在府裡如何,二姑奶奶最清楚不過的。” 紅英在旁邊聽了,不停地向容華磕頭,“少夫人,奴婢真的沒有那種心思。” 這邊的紅玉也不停地磕頭,“二姑奶奶就幫奴婢們說句話吧!就算將心掏出來,只要能證了清白,奴婢們也心甘情願。”
容華沉下臉來不說話,紅玉只是一味哀求瑤華,瑤華終於受不住,彎下身來將紅玉扶起來,“這話是怎麼說的,紅玉、紅英,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靜初這才明白,一早在地上跪著丫鬟就是之前提到的紅英。任靜初冷冷地開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三爺要錯了人?” 紅英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嚶嚶地掩面哭泣,“奴婢知道說什麼都沒用,既然三奶奶也在這裡,奴婢今兒就在少夫人、三奶奶面前許了願,”說著一邊用袖子擦了眼淚一邊說,“奴婢絕沒有些腌臢的心思,主子們不信,奴婢就剪髮明志,明日去庵裡做了姑子就是了。”說著從袖子裡掏出剪刀來,將自己的長髮扯下就剪了下去。屋子裡的下人本就少,容華幾個也是猝不及防,眼睜睜地看著紅英的頭髮紛紛落在地上。任靜初瞪大了眼睛,瑤華也是怔愣住了,還是容華先回過神來急忙叫丫鬟將紅英手裡的剪刀搶下來,饒是如此,紅英剪頭髮時還是傷了自己的臉頰和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