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唇角扯起一抹譏誚。
三皇子妃道:“今日臣媳約了十七皇妹一道去東宮拜見太子妃,相談甚歡,可宣王一進來便對太子妃口出汙穢之語……”
她頓了一下,“梨花白酒烈,六弟本就不擅飲酒,這一時貪杯……難免胡言亂語,臣媳相信,六弟清醒的時候絕不會做出此等出格的舉動。”
聽到這裡,蕭啟終於感到不對勁,一隻腳剛踏出去,卻被十七公主搶了先。
“父皇,六哥當眾調戲五嫂,兒臣都看到了。”
連一向木訥寡言的十七公主都為時鳶說話,蕭玦不由得多看了懷中人一眼。
時鳶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窩在人懷裡,咳了咳掙脫出來。
她確實讓弄月在那杯酒裡放了點東西。
在汝寧這三年,她雖住在汝寧謝家,也算得上半個江湖人,江湖人慣用的什麼穿腸毒,含笑丹,見鬼丸……回京那日,她都吩咐弄月帶上了。
因而那日在尋芳閣,她一眼便看出了齊元柏在她飯菜中下了情花散。
她不屑玩陰的,但對付卑劣之人,她向來不吝嗇用些卑劣的手段。
這狐尾散無色無味,入酒即融,尤其是烈酒。
就算老皇帝命人去東宮搜查,也決計搜不出什麼。
可對上蕭玦那彷彿可以窺破一切的眼神,不知怎的有一絲心虛。
時鳶心虛的表現便是咳嗽,移開目光。
蕭玦將她這些小動作看在眼裡,並未當場戳穿她。
他盯著那張芙蓉面,眸光微動。
……興許回去還能討個利息。
兩人各懷心思,皇后卻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平穩,指著三皇子妃和十七公主,說不知時鳶用了什麼手段籠絡了她們,蕭啟萬不會做出這等輕挑之舉。
“皇后!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乾元帝耐心告罄。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眾人紛紛跪地,齊聲:“陛下息怒!”
大殿靜得落針可聞。
“胡鬧?”皇后眸中含淚,語調都變了,“以前陛下說過最喜歡臣妾嬌縱的性子,如今臣妾只是想替啟兒討一個公道,您說臣妾胡鬧?啟兒也是您的兒子啊……”
乾元帝抿唇不語。
皇后頭一次不顧場合,哭得撕心裂肺:“陛下若厭棄了臣妾,只須陛下一句話,臣妾即可削髮為尼……”
“母后!”
乾元帝沒開口,蕭啟先慌了。
母后真是糊塗了!身為一國之後,當眾說出削髮為尼,這讓父皇如何下臺?
“父皇,母后一時衝動,絕無頂撞之意,兒臣……”
蕭啟著急解釋,對上乾元帝那堪稱陰鷙的眼神,什麼膽兒都沒了,跪在地上:“父皇息怒!”
眾人跪著屏氣斂息,不敢出聲。
蕭玦牽過時鳶的手,“父皇,兒臣先帶太子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