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太強可不是什麼好事。”
梧惠臉一拉,瞪了他一眼,指責道:“你這人就是醫生當太久,生老病死都看麻了。”
“這麼說也沒錯。”
梧惠差點接一句,還真是遺傳你爹呢。但這話未免太過失禮,她還是能分清輕重的。
他們又沒話說了。就好像一旦決定明天去見施無棄,那麼所有問題都已經得到解決了似的。也只有這麼想,他們心裡才能好受點。空坐在家裡焦慮只會讓自己更難受。
一旦安靜下來,情緒就會慢慢沉澱。氣氛變得有些黏稠,梧惠稍做猶豫,終於開口。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唄。我還能把你嘴堵上不成。”
梧惠停頓又停頓了很久。莫惟明有些警覺。他想,是不是皋月君說了什麼多餘的事。
“你說我這個左眼,本來已經壞了,你是用一個將死之人的眼睛換的。因為他在公安廳受到嚴刑拷打,怨氣重,才看得到鬼魂。但是我問了皋月君……他說那一天根本沒有這樣的人被送到醫院來。”
“……”
雖然莫惟明的表情沒有變化,梧惠還是感到他迅速調整了情緒——他的微笑固化了。而且,她原本還聽得到他的呼吸聲,現在這種聲音被壓制住。
他已開始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狀態。
“記錯了吧?已經過了這麼久,日子哪兒說得準。他憑什麼篤定就是那天呢?”
“整個冬天都沒有。”梧惠說。
“就算有,他怎麼會承認呢?再怎麼說,他也是服務於公安廳的人。這種有損他們形象的事,他不會輕易承認。”
“可他確實承認了?他直說,是會有這種事。因為他知道,我差點就要經歷這些,所以才沒有隱瞞。”
“我也說過吧?公安廳的衛生處,半夜不上班,他很可能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是嗎?可是——”
梧惠還想說什麼。可她看到莫惟明臉上的笑完全消失,就像是無聲地要求她不要再問。但再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眼睛,她不會讓他糊弄過去。
莫惟明就這麼看著她。他知道,梧惠心中的疑慮沒有消除,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莫惟明默默摘掉了眼鏡,撂在桌上。他雙手從臉上撫過,微抬起頭,從指尖露出眼睛。他的視線仍落在梧惠身上。對他來說,看得模糊一點,有些話才好說出口。
“你一定要我承認,這眼睛是一個藏品嗎。”
“……藏品?”梧惠愕然,“什麼藏品?你把話說清楚。”
梧惠又開始覺得,自己的左眼癢個不停。她知道這是心理作用,因為這麼久過去,眼睛從未出現排異反應。但她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揉揉眼睛,以緩解這不適的錯覺。
看到她抬起胳膊,莫惟明立刻伸手抓住。因為看不清楚,他的指甲不小心劃到了梧惠的面板。還好作為醫生,他的指甲並不長。但梧惠還是有點痛,她縮回手,有些埋怨地看著莫惟明。他雖看不清楚,但能猜出她的表情。
“也不止眼睛。還有別的什麼,快死的人身上扒下來的東西……都是小零件,存著玩。像心臟那麼大、那麼明顯的,就不行了。醫院的保溫裝置很好,但眼睛相關的組織若想活性儲存,半個月是極限。普通條件下,追求長期必然會犧牲活性,移植效果很差。器官培養的方法可以降低感染風險,但撐死也就一個月,一般來拿做體外研究;深低溫儲存,雖然能撐幾年,但只適用於接受非活性儲存方法的組織。但你的情況,肯定不止動這麼一點兒。”
“什……”
“你用到的組織,來自同一個眼球,已經儲存很多年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用特殊的藥水儲存。我知道配方,也買得到。我其實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