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直了身子,語調不輕不重,“抬起頭來,哀家看看。”
柳曼槐不緊不慢地抬起了頭,皇太后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稍縱即逝。
一身素衣的柳曼槐素面朝天,未施半點粉黛,青絲僅用一根白玉簪簡單束起,可即使是這樣,她也美得不可方物。
肌膚勝雪,明眸皓齒,小巧高挺的鼻翼,唇線分明的粉唇,精緻的五官,完美的結合,清雅中又自帶幾分女人的嫵媚,天生尤物,難怪有的人會一見傾心。
“果然是個絕色!”皇太后細細看了半響,突然笑了,“怪不得睿王爺一回到京城就巴巴地去求皇上指婚,這麼美的女子,任誰都恨不得娶回家去吧!”
引柳曼槐進屋的嬤嬤掩唇一笑,卻未說話。
“你們都下去,哀家和柳小姐說說話。”皇太后揮揮手,忽又想起什麼,“蘭姑,給柳小姐沏杯水果茶來。這麼嬌豔欲滴的美人兒,別的茶只怕是不適合的。”
“是,太后娘娘。”嬤嬤一個眼神,幾個宮人低頭彎腰,跟著退了出去。
“起來說話。”皇太后看了柳曼槐一眼,指指下方一張椅子,“坐吧!”
柳曼槐謝了恩,緩緩起身走過去落了座。她的儀態無可挑剔,坐姿更是嫻雅,只落座三分之一,腰腹收緊,背挺得筆直,頭微低,眼簾微垂,舉手投足,盡顯高貴。
皇太后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這樣的女子真的是民間孤女?她這儀態,完全像經過了長期訓練,遠勝這皇室中任何一個女子。就連當初的秦詩楠,也遠不及她。她到底是誰?
“不知柳小姐是何處人士?”皇太后轉動著手中佛珠,話裡沒有太多感情。
“回太后娘娘,民女不知。”柳曼槐依舊沒有抬頭。
“不知?”皇太后一愣。
“民女自小沒有父母,隨師父長大,雲遊四海,並不知自己是哪裡人。”柳曼槐的話挑不出什麼毛病。
“你師父不曾告訴你?”
“師父當年撿到一個襁褓,裡面有一個女嬰,便收養在了身邊。”
“你師父是誰?”
“民女不知。只知道她是位奇女子,可惜兩年前因病去世了。”
皇太后暗暗挑了下眉,看來這丫頭很聰明,說話滴水不漏,自己壓根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
“你和睿王爺怎麼相識的?”
“師父去世後,民女一直四處漂泊,數月前與王爺在一家客棧中偶遇,也算是緣份。”提到歐陽英睿,柳曼槐的俏臉微微紅了一下,略顯嬌羞。
“如此妙人兒,可以想象,睿王爺自然是一見鍾情。”皇太后牽牽嘴角,“哀家已經聽說他寵你寵到不行,在人前也是情不自禁。”
“讓太后娘娘見笑了。”柳曼槐臉上的紅雲更紅。
“你們這是尚未大婚便圓房了?”皇太后犀利的眼神突然落在柳曼槐頸子上,雖然柳曼槐刻意穿了件高領的長裙,可低頭坐在那裡,還是能隱隱看見她雪白的頸項間有深深淺淺的紅紫色吻痕。
當然,這是某隻腹黑狐狸昨晚的傑作,柳曼槐如何反抗都沒有用,歐陽英睿故意施為,就是希望人盡皆知。好在他極有分寸,雖然氣息紊亂,雖然很想真的做點什麼,最終還是偃旗息鼓,弄上痕跡之後便老實了。
“王爺他……”柳曼槐此時的臉已經紅得像煮熟的螃蟹,不過三個字,卻已傳遞了足夠的資訊。
“睿王爺血氣方剛,不拘小節,如此行事倒也不足為奇。不過,他畢竟是這離國皇族唯一的宗親,他的婚事不但是睿王府的事,也是歐陽皇族的大事。你們琴瑟和鳴,恩愛有加,這自然好。”
“可是,世人總逃不脫一個禮字,皇室宗親更要遵循禮數。你這麼美,日夜在他跟前,他難免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