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如今這幅模樣,說得好聽就叫大病初癒,不好聽就是狼狽。然而,狼狽也有狼狽的好處,尤其在他要假裝時更佔天時地利。
保持著45度的微微下垂的姿態,輪的臉落得很低,一股糅合了疲憊和無可奈何的絕望油然而生。精緻的臉孔過於蒼白,青色的血管在脖頸間緩慢的跳動,如此微弱隨時都有停止的可能。尤其是在他那壓抑的近乎無情的命運下,無奈的近乎絕望。
說來也是諷刺,命運之輪的命運從來都是和幸福安逸犯衝!
掌控著氣氛的營造,和說話的技巧,輪把一切的一切包括自身的現狀和三代有愧的心理都算計進去。
——機關算盡,人一旦變得無所不用其極,就近乎無敵。
三代的心理明顯在變化著,尤其從他眼睛裡透漏出的訊息……人的眼睛最誠實,它會在不知不覺中洩露主人很多的秘密,尤其在潛意識裡認定對面的人是一個沒有威脅的瞎子時,警戒心就變得低得可怕。
情緒的波動在三代眼裡愈發明顯,憐憫、悔恨、惋惜、痛苦、掙扎……波動如同落下的石子,盪出一圈圈漣漪,怎麼也無法平靜如初的完整。
這樣的變化,輪看在眼裡記在心底,一一盤算著其中的可利用性。
勝負份出來了,輪的完勝也可以說是三代目的完敗。因為問心有愧,是木葉辜負宇智波在先,又利用了宇智波家的孩子在後。就是知道了宇智波家的孩子要向村子索取什麼,也無法拒絕。
三代敗得合情合理。
沒有再開口,只是混黃的眼珠子鄭重打量起躺在床上的孩子——蒼白,羸弱,病氣縈縈,如果不是他明顯的血緣特徵,三代實在無法把他和十幾年前那個彪悍的族群聯絡到一起。
在宇智波輪來到木葉的這兩年,三代想了很多的東西。
也許真的是他老了,老眼昏花到不明事理了,否則他怎麼會認為當年做的那件事完全錯的離譜?明明當初他為村子避開了戰爭,也為忍者世界迎來了數十年的和平!……曾經的繁華覆滅,只剩下三個沒爹沒媽的孩子在強者的世界打拼。
佐助是個可憐的孩子,鼬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眼前這個何嘗不是可憐的孩子呢?實際上他才是最無辜的一個,明明什麼也沒錯過只因為生來帶著反輪就註定會禍難他人?三代目很清楚,這種莫名的憎恨能把人逼瘋。
驀得直起身,唐突的舉動將身下的凳子磕碰出響聲。三代的身體看上去很僵硬,輪說不出是大蛇丸一役的後遺症還是其他,總之三代給人的感覺非常不自然。
思忖的同時,帶著厚厚繭子的手覆在了他的頭頂,隱約見覺得該是溫暖的掌心擦輪過柔軟的髮絲。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交錯過歉意和苦澀的不明笑容,三代目背過身去擰開門把手,就出去了。
計謀是成功的,可心底膨脹起的壓抑又是怎麼一回事?
給自己三秒鐘放縱的時間,既然思索不出結果,就放棄浪費時間在無用功上。輪搖了下頭,招呼著小君,他的時間已經經不起揮霍。
擺平了三代,五代火影那關就好過多了。第二次她來興師問罪,拿主治醫師要對她的病人生命安全負責為由拒絕輪離開的要求。微笑地拋下,“從我清醒過來的瞬間,我的生命只由我負責,除了自己,誰也沒資格對我的生命負責。”
瞬間臉變了三變,前後共用了一秒半的時間修復,綱手還是如往常般風風火火。揚高下巴狠狠一摔頭趾高氣昂的離開,不小心撞到她的倒黴鬼被扔出幾十米,在地上狠狠砸了個大洞,微微冒著白煙……
“輪大人。”
負責接人的是媚蘭,當年的淚人兒痣之一,主要負責的事情報工作。幾年的洗禮歷練下來,光彩更勝已經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千面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