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不好?他從小隻有這麼一個爹……即使再看不慣,即使再恨,我知道他不忍心看自己爹死的……”
黎子何皺著眉頭,甩掉沈銀銀的手:“不可能!”
不管是他對季家做過的事,還是對暮翩梧做過的事,都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師兄,你最寵銀兒,以前銀兒的要求你都會答應,再依一次銀兒好不好?饒他一命……”
“我說過不可能!”
“師兄,銀兒求你。
“不可能!”
“他與你無仇無怨,只是說情而已,為何不可能?”沈銀銀突地站起身,冷笑道:“還是,你進宮,本就是為這妃位?如今榮華富貴你都有了,何必還要趕盡殺絕?”
黎子何腦中“嗡”的一聲響,兩手握成拳頭,一言不發。
“粟容花種,是你故意丟在我房中的對不對?”沈銀銀擦乾眼淚,冷聲質問。
“不錯。”黎子何咬牙回答:“我故意嫁禍與你,騙鄭韓君劫你出宮,再以此要挾鄭穎,夠了麼?”
“枉我敬你重你,被人抓到大牢還死咬不肯說粟容花種是你的,一直信你是有苦衷!結果呢?由醫童升為御醫,再由御醫直接封妃,還真是平步青雲!”沈銀銀眼裡盡是嫌惡,“利用鄭穎,利用鄭韓君,利用我,是不是隻要能達到你的目的,什麼都可以利用?”
“對。”黎子何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避忌地看著沈銀銀的眼:“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世上有何不可利用?”
沈銀銀怔在原地,抖著唇,不知一向對自己親切寵溺的師兄,怎會突然變得這般狠厲?心好似涼了大半截,跟著覺得這世界都變了模樣,以前她看到的,不過都是表象而已……
黎子何站起身:“奉勸一句,倘若鄭韓君躲得好好的,自是無人惹他麻煩,否則,既是鄭家人,一樣得死!”
沈銀銀渾身一抖,看著黎子何披著長衫離開,月白色的長袍拖在地上,好似一朵盛開的蓮花,心中冰寒,輕聲問道:“包括師父麼?”
黎子何頓住腳步,不語。
“包括師父麼?連師父……也可以利用麼?”
“是。”
丟下一個字,黎子何頭都不回地離開。
沒有暖爐的沉香殿,反倒讓黎子何更覺得溫暖,重新鑽回姚兒身邊,姚兒往上扯了扯被子,呢喃道:“小姐小心身子,莫要著涼了。”
“嗯。”黎子何心中一暖,酸意湧向鼻尖。
“晨露殿無事了麼?”
“嗯,”黎子何靠著姚兒躺下,輕聲道:“姚兒,你永遠都會信我對不對?”
“嗯,小姐的話,姚兒永遠都聽,永遠都信。”
雲都平西王府邸內,雪已融盡,下人不多,很是安靜,李御醫揹著藥箱,正欲出府,剛好遇見謝千濂,搖了搖腦袋,忙拱手道:“王爺……”
“他還是不肯讓你診脈?”謝千濂怒道。
李御醫點頭:“連房門都不讓我進去,這樣的話……實在無力……”
“罷了!”謝千濂手一揮,怒道:“你先回宮,待本王再去教訓他一頓!”
李御醫連連點頭,彎腰行禮便走了。
謝千濂猛地推開沈墨的房門,嚇得坐在床邊的孩子渾身一抖,翻個身爬到半躺著的沈墨身邊,瑟瑟地想要遮住臉面。
謝千濂見嚇到孩子,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對著沈墨微怒道:“你為何不讓御醫診脈?想要病死麼?”
沈墨面色有些蒼白,眼中鋒芒不弱,撐著手坐直身子,抱起躲在他身側的季一,讓他坐在自己懷裡,淡淡道:“我自己是大夫,自己的身體當然最清楚不過。”
“那怎麼還不見好?”謝千濂急道。
“病去如抽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