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對面的一一,微微笑道:“一一,莫要聽他的,把藥喝了。”
一一眨了眨眼,清澈的眼裡閃著波光,輕輕閃動,看了看眼下的棋盤,再掃了一眼桌上的保溫木盅,點點頭,伸手欲要揭開,被謝千濂一手攔住,不服氣道:“不行!說了你贏了便可以不喝藥,輸了立刻喝,再來一盤,老子就不信下不過你這個小毛娃娃。”
一一遲疑地看了看沈墨,似是在徵求他的意見,沈墨輕輕搖頭:“莫要管他,等他贏了你,這藥早該涼透了。”
“胡說!我與你下棋,也不過輸得一子兩子,怎麼可能下不過他?一一來,乖,再下一盤,嘿嘿,我一定贏了!”謝千濂拍拍胸脯,他沒念過書,可棋卻下得不少,本見著一一不太願意喝藥,想著前幾日開始教他下棋,便說兩人來下一盤,若是一一贏了便可以不用喝藥,若他輸了,便得不吃糖果直接吞藥,結果……結果下了一盤又一盤,居然盤盤都輸!
謝千濂瞪了一眼沈墨,不知他不在的時候,沈墨又教了一一什麼?
沈墨輕笑:“我未教過一一。叔父起初是太過輕敵,接著又高估了一一的能力,性子急躁,百般迂迴,反而不及一一心思簡單,看得透徹。”
“我又沒問你!”
謝千濂又是一聲幹吼,一一好似已經習慣了他的大嗓門,倒藥的手都不帶顫抖,沉著地拿起藥碗便一口喝下了,謝千濂忙從懷裡掏出糖果塞給一一討好道:“一一,來,吃糖!”
一一擦了擦嘴角,搖頭,拿手在空中比劃道:“叔叔說,男兒不可畏苦。”
隨即慢慢走到床邊,爬到沈墨身上,從懷裡掏出一本小書,自顧自看了起來。
謝千濂看著左手卷書看得入神的沈墨,再看了一眼窩在他懷裡兩手捧著小書的一一,眼角抽了抽,想那本小書還是他吩咐人特地為一一做的,那是為了一一能識更多字好與他交流,可不是為了讓他學著沈墨的模樣,成了第二個沈墨多無趣。
“哎喲,一一,爺爺帶你出去玩!”謝千濂不放棄,一個跨步上前抱起一一。
沈墨怪異地瞥了他一眼,謝千濂只比他長了十來歲,身子骨又很是健壯,滿臉的絡腮鬍子只顯得江湖氣重了些,絲毫不顯老,可按輩分來算,一一真得喊他爺爺……
眼看謝千濂抱著一一便要出門,沈墨終於開聲:“叔父每日要我說多少次才明白?”
一一在府上,除了他二人,無人知曉。
“不就是一個孩子?抱出去又怎麼了?就說老子在街頭撿回來的!”謝千濂有些氣悶,每日把孩子憋在房中,害得他無聊時也只有往這房裡跑,這也便罷了,他總怕會把一一憋壞。
沈墨斂目,沉聲道:“我說不可便是不可。”
這個孩子,左臉的那個梨渦,如此眼熟,他應該,長得極似季黎吧……
謝千濂還欲開口說什麼,突地門外一陣嘈雜,這房內門窗用特殊材質處理過一次,隔音很是不錯,這樣都能被他們聽到,看來門外動靜很大。
趕緊抱好一一,回到床邊,謝千濂將他塞到被子裡,輕聲道:“一一乖,在被子裡躲一下。”
沈墨皺著眉頭,淡淡道:“叔父在房中,我出去一趟便是。”
說著放下手裡的書,站起身時微微咳嗽了兩聲,便推開門出去。
開門瞬間飄入的聲音,是沈銀銀。
謝千濂喘了口氣,她從幾日前被宮裡人送回便執意要見沈墨,奈何沈墨前幾日幾乎無法下床,又不想一一被發現,便一直避而不見。
“一一,沒事了。”謝千濂輕輕掀開被子,剛好對上一一黑溜的大眼。
一一爬出被子,低著眼坐在一邊,半晌抬手在空中比劃道:“爺爺,是不是,一一見不得人?”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