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都是用過了午膳才回來的,今日也不知要到幾時去。這五月的天,越近晌午就越熱得不好受,怠慢了客,怕奶奶怪我。絲娘且先回去,待我回了奶奶,再請絲娘過來一敘,可好?”
要說這話,一點毛病沒有。事實也是事實,客氣也是客氣,有理有據,退中則進。明明是將她拒之門外,卻是那麼中肯,還怕她熱著。金絲剛聽針兒說墨紫是二等丫頭。一個二等丫頭便巧舌如簧,那新奶奶另三個大丫頭還了得?
金絲自然不知其中的奧妙,其實只算她自己不走運,今日門一開便遇到最厲害的罷了。
“墨紫姑娘,想必你也知道,我前兩日來過,因奶奶不在才回去的。今日就想著,無論如何該給奶奶奉茶,不然怕奶奶以為我不懂規矩。”墨紫的話雖滿,不過遇到打定主意的,也就當沒聽見,“絲娘可以在角房裡等,不與墨紫姑娘麻煩便是。”
墨紫心想,你不找我麻煩,裘三娘要找我麻煩。裘三娘對這隻金絲雀本就沒有要打交道的意思,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自欺欺人境界。這杯茶,倒的人是不是真心,喝的人是不是甘心,很難說。不如,能不喝就不喝。
“這可不好。”墨紫這幾日閒得發慌,難得有人送上門來讓她有事做,“剛就聽針兒說,絲娘是姑爺心上的肉,墨紫便是再不明白,也不能讓你在角房裡等著。”
金絲聽到這兒,飛快瞥一眼墨紫身旁的針兒,那是一抹“原裝”的厲色。
墨紫眼尖,心道果然。
“墨紫姑娘,別聽一個新進小丫頭胡說八道,絲娘自知身份低微,只一心一意想要服侍三爺和三奶奶,絕無非分之想。”怕眼線讓人察覺,情急之下,便有了破綻。若不心虛,何必急辯?
“絲娘,這話你不用跟我說。”墨紫自始自終神情淡定,“以絲孃的身份,本該由我請進內院去,上壺好茶,定定心心等奶奶迴轉。只是奶奶吩咐過,她不在,內院不能隨意讓人進去。我也不好不照奶奶的吩咐。”
金絲還想說什麼,突然從她身後落下一把清脆的女聲。
“既然三奶奶有她的規矩,絲娘還是回去的好。”
金絲一轉身,臉色微變,“紅梅姑娘。”
紅梅姑娘?哪位?
墨紫剛要偏過頭去瞧,卻見金絲讓開身來。
一個女子,一身粉藍追蝶的高腰裙,一件寬中袖四片雲絲衫,丫環高髻,景藍瓷的蝴蝶簪子墜寶藍珠子,一邊一支。
墨紫在裘三娘大婚之日看到過這裙子的樣式,眾多丫環中只有跟在女主子身邊的丫頭們才穿,應該是大丫環的統制裙。
敬王府到底是貴族,連丫頭穿得都出挑。
衣服雖然好看,那女子長相卻是一般。平板的五官,中規中矩的妝。只是眉宇間有些不同一般丫頭的傲氣,該是跟了厲害的主子,因而帶出來的。
紅梅手裡提了個老大的包袱,走過金絲身邊,頭不點身不彎,就好像金絲是個普通的丫頭。
墨紫算是開了眼,這王府難道大丫環比公子爺的寵妾都高出一頭?
“你是三奶奶的陪嫁丫頭?”看墨紫的時候,紅梅算是正眼瞧的。
“是。”墨紫答。
“二等?”打量墨紫舊布裙,本想說粗使丫頭,可看年齡似乎大了些。
“是。”墨紫再答一個字。
“叫什麼名字?”紅梅皺皺眉,“怎麼穿布裙子?”二等,在丫環中也算不錯的等級了。
“我叫墨紫。這裙子是幹活時穿的。”這位紅梅姑娘說話的上下級方式,讓她想起一件事,“紅梅姑娘可是來伺候奶奶的?”老王妃不是說要給一個大丫頭嗎?八成是她。
紅梅,和白荷綠菊的名字放在一起還挺像那麼回事。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