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來徘徊去,盯著花,兩眼發直。在墨紫擔心他是不是盤算帶一朵回去,想要裘大東去趕人時,他才搖頭擺腦離開。
“這兩人挺怪。剛進來時下巴抬那麼高,全然瞧扁了咱們。離開時就一口口嘆氣,還在大門外不肯走,多捨不得似的。”岑二是無法理解匠人追求魯班境界的心情的,“對了,那個常吉說給咱們機會過三關。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也許這封信裡會說。”墨紫揮揮手裡的信。過三關,她聽著怎麼覺得心裡沒著落呢?
拆開信,一頁紙,一張名帖。
名帖燙金,一座笑彌勒的畫,正楷寫兩個字——閩榆。
一頁紙,幾句話,用詞很客氣,說紅萸坳休業多年,突然要重開,作為日升船場的東家和行會首席,應該要道個喜。不過行有行規,否則跟其他同行不能交待,因此請能作得了主的人帶懂船熟水共五人,於某日到日升船場一趟。只要過得三關,就算正式入行,能接受大家的恭賀了。某日,離這日還有三天。
信上沒說三關是什麼。
岑二聽墨紫唸了,還是問老問題,三關到底是怎麼樣的三關。
墨紫又把信看了一遍,怕漏,反面都瞧了,確定沒有三關的詳細說明,就這麼假設,“或者是船業的行規。要不,咱們分頭打聽打聽?”
岑二想想極有可能,急忙說,“墨哥,咱們趕緊回城裡去。早點打聽清楚了,早點想對策。說不準對方跟豹幫一樣,是自立的破規矩,那咱們不理他們也罷。”
墨紫不想澆岑二冷水,這行會可比幫派厲害。幫派裡多是勞苦大眾,不容易攀上官府關係,但行會里的人都是老闆級的。而船業,如她之前所說,大頭都由朝廷工部管著,民間這些則受到官府的控制。能混成大船場的,背景必定不簡單,不是鉅富便可能是官商勢力。而且,這個閩姓她好像在哪兒聽過。
她想著,嘴裡就問了出來。
岑二哎呀一拍頭,“這個閩榆和南德佛珍齋的閩氏一族會不會是親戚?”
對了,墨紫回想起來,那時在珠玉記的密室裡聽周文提過。
她眯眯眼,“佛珍齋開山老祖叫閩珍,至今已經七代,按理佛珍齋可能傳自大唐以前,為何說是南德的佛珍齋?”
“墨哥,這還不是南德朝廷想讓閩氏有家國之感,能多繳銀子唄。要知道,佛珍齋原本在四國各地均有分店,還開各種營生。這些年南德風氣不正,而大求尚武,玉陵破國,只有大周還算平靜。要是我,就遷入大周,把南德那邊的生意都收回來。不然,怎麼餵飽那麼些貪官?”岑二說著,伸手招來馬車,請墨紫上去。
“岑二,你對閩氏一族好像很關心,難不成你想開珍寶樓?”墨紫上車。
“我哪有那個本錢和本事?東家倒有。不過,閩氏不單是買賣奇珍異寶,還有代代相傳的制寶手藝。在望秋樓裡常聽客人們提起,我聽著有意思而已。說起來,咱們樓也算是各種訊息雲集之地,怎麼就沒聽說過這三關呢?”岑二坐到車伕旁邊。
墨紫笑笑,彎身進車裡去,閤眼繼續睡覺。
道她怎麼老是睡?因為,身體吃不消。行動緩慢,體力一下子就透支。但也不能真什麼是事不做,只能抽空靠睡覺來養。
七夕和元澄金銀他們喝酒,其實也沒喝多少,就是體質弱,才很容易醉的。那蕭二用吟月劍壓她的肩,她還能感覺結疤的傷口跳了跳。最近,她這樣消耗法,會不會短命?
胡思亂想中,昏睡近一個時辰。進城時,岑二問她在哪兒下,她還沒清醒,說了個地方。等到了,發現是手藝人和工匠們找活幹的一個街市。
天色暗了,自然也沒剩幾個人。
“就是這裡,我讓夥計貼過徵人啟示。居然叫日升的人給撕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