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二位笑話,監獄剛剛塌了牆,逃路者甚眾,你們的……人,是不是已經……”韓復榘故意欲言又止,他那意思,是懷疑此事與地下黨有關。
“這個請韓主席放心,你下令抓的日本女人川香櫻子還在獄中,抗日誌士和愛國學生亦仍在獄中,只是跟你的部下有些牽連的幾個山匪趁亂逃走了。”章雷震看著外面已經肅靜下來的*隊伍,很肯定地道。
澹臺雷英笑著補充道:“馮玉祥老將軍不是有句話嗎,非不能也,是不欲也,為了抗日,一笑泯恩仇!”
韓復榘道:“是,是,倒是韓某人想得下作了。”接著又道:“兩位若是有時間,能不能與鄙人一起到監獄去看看那幾位義士,韓某人言出必諾,從今日起,絕不再做對不起G黨的事,定一力抗日,共赴國難。”
“請——”
韓復榘剛擺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卻忽聽外面吵吵嚷嚷,驀地,門被推開,衝進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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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漢奸真情(1)
“誰擾老子的好事……”韓復榘抓起茶几上的一隻手槍,“嘭!嘭!”照著天花板射了兩槍。
進來之人慌不迭地喊:“大哥,我,你那受苦受難的兄弟……友三哪!”
“誰,你他媽誰,先給我捆起來!”韓復榘早看清是他的拜把子兄弟石友三了,只是礙著“與G黨共同抗戰”的名分,他要演演戲,把石友三給名正言順地解放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石友三手裡還握著宋哲元二十九軍的四個團,名義上還是冀北保安司令,要是能拉過來,倒是美事一樁。
澹臺雷英冷笑了幾聲,衝石友三道:“石將軍此來,是代表老蔣,還是代表你的老長官,還是代表日本人呢?”
“不才,不敢,是見愛國學生與廣大民眾有如此抗戰之熱情,又見我大哥遲遲不出來答覆,一時激於義憤,敢冒死生之險,求請大哥以山東父老之安危為念,通電抗日。”石友三不愧是八面玲瓏逢人能說三面好話的奸猾之輩,腦瓜子轉得極快。
他此行實是受籌田餅一指派,約請韓復榘到日租界與板垣會談合開金礦的事,他身上還揣著板垣寫給韓復榘的信。剛才,好不容易躲過了學生與紗廠工人的聯合糾察隊,跟著後堂買菜的才混進了飯店。
“石友三,你是不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敢胡扯,好端端的保安司令不當,卻趴在日本人面前當狗,你此行究竟意欲何為?”章雷震臉色一寒,厲聲道。
韓復榘眼見石友三的把戲演不下去了,只好一揮手,對候在外面的衛隊長道:“拉出去……斃了!”
石友三一聽此話,撲通一聲跪下了,痛哭流涕道:“大哥,小弟是不得已而為之,本打算回老家耕田,終了殘生,可籌田餅一那惡驢拿槍頂著我的腦袋……兩位愛國志士有所不知,都說他媽漢奸……好當,有誰知道……這……只有做了漢奸的人,才他媽知道……漢奸是什麼滋味……”
此話,確是流露出了漢奸的幾分真情。
韓復榘接著石友三的話茬,硬氣剛剛地:“老長官常言,志士報國,身死不屈節,我等既身為軍人,當不畏生死,為國盡忠,我看你也是一時糊塗,只要你此番真誠悔過,當沒有人計較你的過去……也罷,留下你一條命,將來陣前殺敵,以雪前恥。”
“大哥不殺之恩,小弟終生難忘,定全力效忠。”石友三咣咣給韓復榘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要謝,你就謝這兩位義士。”韓復榘給石友三使眼色。石友三雖不知眼前這兩位是何許人也,但卻知自己的後半生拿捏在他們手裡……“謝”字不迭連聲,極具感恩之心……
章雷震和澹臺雷英心知肚明,兩位官場老江湖演這麼一場雙簧也著實不易。所,沒再深究,放了石友三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