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蘇步欽才察覺到馬車邊站著的那位丫頭,“怎麼了?”
“我們家小姐問你,要不要去府裡坐坐。”果然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丫鬟,主子盛氣凌人,丫鬟也跟著頤指氣使。
“不了,我還有事。”
丫鬟轉身去傳了話,又迅速地跑了回來,“小姐說,有什麼事比她還重要!”
“的確是比她重要。”他堆起親和哂笑,卻不再顧及面前這對眼高於頂的主僕,轉而衝著又旦丟擲命令,“旦旦,走。”
“哦,好。”又旦很聽話,看懂了自家爺藏在瞳色深處的不耐,反正他也不必講究什麼禮貌,索性連聲招呼都懶得打,就立刻揮動馬鞭,快速駛離,由著身後冷家的丫鬟吃了一嘴的灰大呼小叫。只是還沒跑多遠,他就沒了方向,“爺,咱們這是要去哪?”
“吉祥賭坊。”
車廂裡丟擲輕聲的回應,惹得又旦一陣驚愕,“該不會是您故意支開十三蕩的吧?”
“呵,八皇子的威儀能比得過姚四爺嗎?”
“在外頭是比不上,可是在吉祥賭……欸!這麼說,是姚四爺支開十三蕩的?”話說到一半,他才察覺到不對勁,蘇步欽沒有再搭腔,他便自言自語了起來,“為什麼呀,他不是很疼這妹妹嗎?做什麼還要對自己妹妹耍心機?”
“是挺疼,疼得近乎變態。”有幾個哥哥會像他那樣,恨不得能把妹妹佔為己有?
“咦?”
“因為變態,所以不願讓我和姚姑娘碰面。”這也是蘇步欽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那您跟四爺應該很談得來啊,您不是也變態嘛。”
“旦旦。”
“嗯?”
“看來你很懷念我用變態的法子來賞你?”
“啊!爺,您快看,今兒天氣真不錯吶……”
今兒天氣是不錯,適合身心一塊解放。
所以大街上多了道獨特的風景線,欽雲府那位一直貼身伺候著八皇子的侍從,邊喊著“我變態”邊徒步拉著四匹馬兒組成的馬車,一步一頓地朝著吉祥賭坊邁進。
百姓是見怪不怪,反正欽雲府從主子到下人,丟臉的事都已經數不勝數了。
又旦也已經沒有羞恥心了,想當年爺還是質子時,別說拉馬車了,就是一塊被馬拉著滿街跑的事兒都常有。
但!都已經到了吉祥賭坊了,好歹也讓他進去喝杯茶,來個中場休息啊,沒道理還要把他丟在門口繼續“我變態”吧!
“爺!旦旦知錯了!我下次絕對不會再說出事實了!賞盞茶吧……”
哀怨連連的叫鬧聲,被蘇步欽無情地甩在了身後,他噙著一抹頗為愉快的笑,兀自撩起袍子跨進賭坊,環顧了圈眼前的烏煙瘴氣後,笑容漸漸從他嘴角褪去。視線所能觸及到的範圍,皆沒有姚蕩的身影。
“哎喲,這位爺,賭錢吶?頭一回來?要不要小的給您安排個上等座呀。咱們這的規矩是這樣的,上等座有包廂,免費供茶水,暢飲……”
小廝迎上前來招呼,那套詞兒說得很溜,蘇步欽卻只是冷冷地瞥了他眼,默不作神地轉身。
“欸欸!您別亂闖啊,那裡頭是禁地!”
“滾。”他薄唇一張,輕喃出的話音間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滿堂的賭桌他沒興趣,二樓上好的包廂吸引不了他的眼球,蘇步欽目不斜視、加快腳步直直往角落那間僅用一條簾子遮擋的隔間走去。
先前的那位小廝吃了憋,本能地把蘇步欽定為前來鬧事的。機警的眸子迅速轉向徘徊在賭坊裡的幾位打手,卻見大夥都像沒瞧見似的繼續到處晃悠。
不對勁,以往那些打手一瞧見有人鬧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亢奮。
於是,直覺告訴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