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有出門,早上季大人晨練之後就回房間了。」
金子畢竟是一個大婢女,懂事又有眼見,看蘭封這態度就知道他是堅持想要去一趟淨居寺。
「我先去問問季大人能不能陪君郎一起去,若是可以,就讓張管家備馬車。」
「好。」蘭封點了點頭,看著金子離開的身影,他緩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陰天的關係,本來已經輕快的心情又沉了下來。
季常很快就出現在院子門口,一臉笑容對蘭封招手說:「蘭公子,剛剛金子問我願不願意陪你去淨居寺,在淨居寺還有事情沒有辦嗎?」
蘭封走過去對季常微笑說:「是我自己想要見皆空住持,勞煩季大人了。」
「誒,這麼客氣做什麼,晨練之後我也沒有事情做,等管家備好馬車,我們就出發。」季常依然活力十足,看著他這副樣子,蘭封覺得自己都精神了起來。
張管家很快就備好了馬車,並對蘭封說:「君郎別擔心,已經派人去淨居寺打招呼了,只是今天淨居寺不能閉門,但會有和尚帶君郎去見住持。」
聽到張管家安排的如此細緻,蘭封微笑道謝之後,張管家搖頭說:「這些都是主母吩咐的,她說君郎要去淨居寺的話,就幫君郎安排妥當……三小姐那裡別擔心,若是下朝回來,我會告知她等君郎回來,不過,三小姐也許會去接君郎。」
「告訴她等我就好,若是我剛好返程,也許會錯過。」蘭封吩咐完就上了馬車。
他其實不太想楊初丹去見皆空住持,總覺得她在的話,談話沒有辦法順利進行下去。
蘭封到淨居寺的時候,雨滴開始紛紛落下,不少香客都在往回走,只有蘭封獨自往寺廟的方向走,他撐著傘彷彿在人群中逆行。
來來往往的香客們都會看向蘭封,只是他戴著帷帽看不清臉,大多數都是匆匆地看一眼就離去了。
走過長長的臺階,每次都來接待蘭封的和尚這次也在門口,對蘭封輕輕鞠躬說:「阿彌陀佛,蘭施主,楊府的人剛剛過來告知說,你要見住持之後,我一直在等你,請跟我來。」
蘭封微微頷首,撐著傘剛剛走了幾步,那位和尚轉過身對季常說:「這位大人請在這邊候客廳等待一下,住持請蘭施主一人過去。」
「我的任務是保護蘭公子,我不跟著進屋,就守在門口。」季常拒絕了和尚的要求,和尚為難地摸了摸腦袋,蘭封開口說:「沒事的,季大人不會打擾我和住持的見面。」
「那這邊請。」和尚說完繼續向前走,帶蘭封來到的並不是皆空住持的院子,而是寺廟的後院。
「住持在裡面,蘭施主。」
「那我就守在這院門口,有什麼事你喊一聲我就能聽到。」季常囑咐蘭封說。
「好。」蘭封點頭,撐著傘開啟院門,後院是一片菜地,皆空住持站在簷廊之下像是在躲雨,又像是在觀察菜地。
蘭封走到簷廊下,收起油紙傘說:「皆空住持,突然來訪真的是打擾您了。」
皆空住持看著前方落下的雨水,聲音平靜地說:「老衲早有預感,蘭施主上次離開帶著滿腹疑問,一定會回來一探究竟。」
「住持,您所謂的命運已改,改變的命運變成了什麼樣子,」蘭封的聲音伴隨著雨水透著紛亂與急躁,「她還能順利出征……不,我的意思是,她能夠平安嗎?」
皆空住持搖頭說:「大將軍能否平安,早已不是老衲能夠斷言的。」
蘭封握著傘的手微微縮緊,微笑說:「我明白住持所言只能算是命運走向的其中一種可能,能否告知我,您所預測的可能。」
皆空住持捏住佛珠,平靜地目光猶如明鏡,無論蘭封怎麼掩飾,他那份焦躁與不安都被皆空住持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