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遠公被張翼軫斬掉一手,雖然他是飛仙之境,身體並非肉體凡胎,不過手被斬斷,也非一日之功可以修復。儘管方才被潘恆也援手療傷一二,想要大好至少也要三五日光景。
不知是一時膽怯還是得了潘恆授意,羅遠公只是靜立一旁,袖手旁觀,絲毫沒有上前相助之意,對於張翼軫的無邊殺意,羅遠公只是避之而不及,不敢回應,更不敢還之以顏色。
再看老者和潘恆對戰,拳腳相加之間,不知不覺間竟是打了上百個會合。二人都是渾身仙氣繚繞。舉手投足間雲霧瀰漫,看似隨意出手,猶如閒庭信步,但往往潘恆一掌劈出,聽不到掌風凜厲,看不到氣勢驚人。卻恍惚之中只覺彷彿江河倒洩,撲面而來的不是尋常一掌,而是驚天動地的天地之威。
而老者也是一臉凝重,硬接潘恆一掌,隨後一腳踢出,速度之慢,如同尋常走路邁步一般,看在張翼軫眼中,卻覺彷彿一座大山從天而降。籠罩千里方圓,無處可躲無處可逃,只好硬接硬擋。
才看清場中二人爭鬥。看似平淡,卻一掌一腳無不攜帶天地之威,另有通天徹地之能,卻是藉助天人合一之境,帶動整個天地之力比拼。飛仙之境,果然不同凡響。
二人越打越慢。先前打鬥眨眼之間便可連線三招,不多時便是眨眼一招,打到現在,二人便是一招擊中,卻要等上半天,彷彿還要想上一想,然後再攻出一掌,又僵持片刻。卻是不但等候的時間越來越長,且一招擊出,也是慢如老牛,猶如身負重物的登山之人,不堪其重。雙手向上攀爬,卻後繼無力一般。
一人打得慢,另一個也接得慢。往往過了半晌,二人之間才過上一招,一招之後又是半天,才會再次出手。張翼軫卻是心中明白,怕是二人都在積蓄全力,打算儘可能調動更大範圍的天地之力,以做致命一擊,試圖一舉定勝負。
正要全身戒備,試圖等候良機,只等老者示意然後一舉殲滅潘恆之時,忽聽紅枕一聲驚呼:“翼軫,快來救我!”
張翼軫也不知何故,一聽紅枕呼喚,便將一切拋到腦後,當即躍身向前,閃身到紅枕身旁。羅遠公正靜心觀戰,冷不防張翼軫逼近眼前,只嚇得狂叫一聲,轉身便逃,一不留神腳下一絆,竟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雖說鐵圍山有禁制之力令人無法飛空,不過穩住身形乃至凌空片刻還是不在話下,羅遠公驚惶失措之餘竟連身形也無法穩定,連滾帶爬翻滾數圈才站起身來,仍是一臉恐懼之意。驚魂未定地看著張翼軫,只當他要出手殺他。
不料張翼軫卻是看也未看他一眼,來到紅枕身邊,驚見無數形狀如蛇,長不過數寸的怪蟲密密麻麻爬滿紅枕全身。怪蟲全身血紅,背上有無數黑絲,隱隱還向四周散發寒氣,當真是怪異之極。
怪蛇爬行之處,先是留下一道沾液,片刻之後,沾液便化為血水,霧氣升騰,瀰漫四周。再看沾液所經之處,便連泥土也被腐蝕而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一片焦黑之色。
張翼軫倒吸一口涼氣,怪蟲沾液如此霸道,竟有如此威力。再定睛一看,紅枕俯在地上,動彈不得,全身已經被怪蟲佈滿,只差一步,怪蟲便會爬到紅枕的臉上。
雖是明知此蟲本是幻蟲,乃是鐵圍山藉助天地神通幻化而成,但因身處鐵圍山之中,若無破妄之法,認假當真,一樣會被幻蟲殺死。張翼軫不敢怠慢,伸手拉住紅枕左手,低喝一聲:“借我之力,助你火雲,紅枕,火雲再起!”
若是強行以自身火力燒死怪蟲,張翼軫情知難免會傷及紅枕,而若是將自身火力借紅枕之手轉化為火雲之火,應是無虞。是以雙手只一相交,張翼軫便心意一動,直接從天地之間提取無數天地元火,源源不斷地注到紅枕體內。
紅枕本來氣力全無,又被潘恆所制,半晌卻沒有恢復一分,所以怪蟲及身才無一絲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