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浩的快樂與開心。
「她說了?她真的什麼都說了嗎?!」允浩憤恨的將在中推出浴室,又將他推往一旁的沙發上。
「她真的把她那幾年,是怎麼在大家面前裝賢慧,怎麼討所有人歡心,又怎麼在我父親跟我的三餐裡下毒的事,全部都告訴你了?!
」
允浩憤怒的帶著恨,步步逼近,可在中無力後退。蜷縮在沙發上,他痛捂心口,無法言語,只能點頭。
「那她有告訴你為什麼嗎?!她有說那一切全是因為她太過貪婪,等不及我父親親口告訴她,縱使他因為我母親死亡,為能專心照顧我而結紮,讓你母親永遠也無法為我們家孕育下一代,但是,他早已為她預留了一份龐大財產嗎?!」允浩嘶聲憤吼。
在中輕點頭。
「她是不是很後悔?!」
在中再點頭。
「對,她是應該很後悔,因為、因為……因為除了我死去的母親外,我父親也是如此的深愛著她!」積壓心中多時的恨與怒,教允浩憤聲狂吼。
入耳的憤恨痛喊,教在中盈眶淚水,疾速墜落。
在中明白。因為,他母親為此整整哭了二十年,她哭她的貪心,哭她害死了以真心待她的男人,哭她親手毒死了這一輩子最愛她,也最疼她的丈夫。
「對不起……對不起……」無法還他一個父親,無法洗去母親的罪惡與痛苦,除了一句對不起,在中不知道自己還能對允浩說什麼。
「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一切煙消雲散嗎?!」他恨在中此時的悽幽哀憐。
「是不可以,但,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在中再也沒有其他的話。
斂下水眸,忍住心口的痛,在中移身下沙發,雙膝落地。
「你?!你在做什麼?!」在中的跪地,教盛怒的允浩,為之怔住。
「我代我母親跟你下跪,替她跟你……道歉……也替她……替她跟你磕頭……」叩、叩、叩,在中連續磕下三個響頭。
緊捂心口,在中想站起身子,但再一次傳自心口的劇烈痛意,痛得他緊閉雙眼、緊咬雙唇。他無力站起,倒臥地上。
看著在中慘白的臉孔、痛苦的表情,允浩似感受到一股來自在中身上的劇痛。
握了握仍被自己緊抓在手的小藥瓶,允浩冰顏難看,薄唇狠抿。
「該死的你!」怒眸一瞠,他揮揚手,憤將手中藥瓶朝在中用力擲出。
叩地一聲,藥瓶擊中在中的身子,彈至一旁。
他不該相信他的偽裝,不該相信他真的有病,但握了握不斷緊握又鬆放的拳頭,允浩憤怒的旋過身,疾步邁出臥室。
被藥瓶砸痛,這種勉強張開雙眸,看著不遠處的藥瓶。
看著裡邊僅存的一顆救命藥丸,他悽然微笑。
即使允浩將對他母親的所有恨意,全數轉嫁到在中身上,即使,他已經恨他入骨,恨不得要他死,但對他……允浩依然有情。
也許他對自己的感情,還不夠多、不夠深、不夠重,也不夠濃,但對在中而言……即使只有一丁點,那也足夠了。
抬眸凝淚看允浩怒火張狂的離去背影,聽著來自大廳一句句不甚清晰的爭吵聲,在中緊握住藥瓶,淚眼濛濛。
抹去淚水,他困難的坐起身,倒出瓶中唯一的藥丸,放進嘴裡。
然而才想吞下藥丸,腹部傳來的一陣胎動,霍然驚住在中的心。
雖然醫師說過這藥可以救他的命,但他有孕在身,他不能吞藥抑痛!
咳、咳,在中驚慌伸指探入喉間,想摳出還卡在喉嚨裡的白色藥丸。
他拚命咳、用力咳,咳紅了臉,咳痛了心,他仍不停、不斷的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