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好威風哩!”鎮敏一叉腰站在了武開陽面前,丟了一隻帕子給他:“看你急得一頭汗,真沒用。”
武開陽笑了一聲,接過帕子擦了臉:“你淳哥哥有用,他怎麼不來管這攤子爛事?”
鎮敏好像被戳到痛處的羽毛雞,尾巴立即炸開了屏,一下子顧不得那許多,口不擇言起來:“你能跟他比麼?他端方公子,對師弟師妹們連重話都不會說,就你知道擺張臭臉唬人!”
武開陽道:“你這倒是說對了,我也想像封師弟那般,瀟瀟灑灑就讓師弟師妹們從心裡敬服我,可我這不是瘸了嘛!我也是沒辦法。”
鎮敏回過神,吸了一口氣:“大……大師兄,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說這個的。”
武開陽擺擺手:“明天太子的人要來,你是師父的女兒,別亂跑。”
鎮敏一屁股在武開陽旁邊的石頭上坐下來,忽然問:“大師兄,你說……淳哥哥把金箋印看得比我重,是好事還是壞事?”
武開陽答非所問:“他也老大不小了。”
“不過幸好淳哥哥走了,要不然明天又要給太子的人點頭哈腰的,又有堂子裡這麼多瑣碎的事,他哪裡受得了這個?”
武開陽反問:“那他以後怎麼當堂主?”
鎮敏還挺有心,說:“我覺得以後他當了堂主,這些事可以交給你做。”
武開陽摸了摸鎮敏的頭:“好心的丫頭,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怕我出門腳給人砍了。”
鎮敏被觸動心事,眼圈一紅:“大師兄你不要怕,只要我在,白虎堂總歸是能養著你的。”
武開陽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嗯。”
晚上臺子就搭好了,採買的東西也齊全了。武開陽又給大家訓了話,明日該如何如何云云,這才放他們去睡了。眾白虎堂弟子覺得這幾年練功都沒這麼累過,一時間青堂瓦舍裡鼾聲如雷。武開陽一個人趁著月色跑到山下,把機關該關的關了,奇門遁甲的一些佈陣也都撤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武開陽就起了,他穿好了一身純黑武服,又對著鏡子把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從武器架上將自己那雙十年沒見過血的“斬雲斧”背在了背上。朝銅鏡中一看,玄色勁裝,雄壯威武。行,就這樣吧。
武開陽迎著晨光微曦,帶著幾位扛白虎旗的師弟在山間一片露水清濛中下了石道。豎好了旗,在山口等了大約一個時辰,二騎蹄音便從遠方馳來,近處放緩了速度,其中一人問:“前面可是白虎堂的?”武開陽聞步聲,聽音色,只覺得此人腳下虛浮,中氣浮躁,心道這一行也就來了兩個人,其中之一就是這種水平嗎?可還是行禮答道:“正是!在下白虎堂堂主鎮北天座下大弟子武開陽,在此恭候二位大人多時了。”
山中的霧氣仍然瀰漫,腳步聲卻越近了,兩位官差的人影終於在千仞山翠塵中露出了真面。
只見為首的一個一身亮紫色錦衣,面闊肥耳,正是剛才出聲侍衛,武開陽一瞥他的腰帶,是東宮一等侍衛,而走在身後的一人,腰帶卻是三等。武開陽目光上移,只見這青年侍衛一身青靛錦衣,面無表情,氣息卻極其安靜,好像一身青服都要隱藏在身後的翠色中一樣。淡黃的面板,眉毛很淺,嘴唇蒼白沒有血色,眼角微微向上翹,瞳子裡卻彷彿蘊藏著靜神。
武開陽心下一動,年輕人一輩裡,他從前還沒見過根骨比封淳好的呢……封淳根骨的好在於內外協調完美已極,可這位卻又有些不同,他氣息如此安然靜默,但從下馬到這裡的步法上來看,身手又似乎走得剛毅的路子,這便是‘雙極之身’,比封淳“秀毓流行”的格局還要稍高一層。
那面闊肥耳的遞了一塊名牌給武開陽,上面寫著兩人官職姓名,分別是東宮一等侍衛鍾飛和三等侍衛殷靜。武開陽收在懷裡,側身道:“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