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慌了神,他抓住武開陽的手腕:“我……我來此還有一事,我有一封五王爺的信要親手交給鎮北天。”
武開陽問:“你現在在為五王爺做事?”
殷靜點點頭:“太子之事,本來他們要參我一個瀆職之罪,但五王爺說我為了太子全身經脈盡裂,也算是個忠心的,就讓皇上免了我的罪,又把我要了去……這次報的信,也是五王爺給我漏的口風。”他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武開陽,毫無保留,殷靜帶著一絲惴惴,小心翼翼地端詳著武開陽,武開陽臉上的青色藥氣,好像更重了一些,也顯得整個人也更陰沉了。
“你既要送信,那便與我一道上山罷。”武開陽擺擺手:“小心機關,跟著我。我走一步你走一步,別踏錯了。”
“好。”
“你的傷怎麼樣?”登山時武開陽問。
殷靜淡黃的臉上浮現一絲薄紅,眼睛垂了下去,倒顯得眉色更是清淡:“你給我接好了,幸虧接得及時,沒什麼大礙。我父親隨軍的老軍醫說,至少要再養六十日才能初愈,但也只能活動活動,不能與人搏命;百日以後,才能一試。現在已經四十七日了,我平日行動沒什麼不便,都是……多虧了你。”
武開陽也不答話,只點了點頭,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山間明堂。眾弟子看見殷靜,面上都不禁一僵,三師弟正安置眾人,這時看見武開陽身後跟著殷靜,便匆匆小跑過來,低聲問道:“這……這位殷侍衛,不是來叩山的罷?”
武開陽擺擺手:“不是,他來看望我的。”三師弟鬆了一口氣似地點點頭:“那就好,我是說他那日血人似地傷成那樣,哪裡那麼快就養好了。”
殷靜見武開陽並未透露他此來的真正目的,心下一暖。送信之事機密,除了武開陽,他的確不想讓別人知道。武開陽好像讀懂了他的心一般,又好像武開陽天生就知道他,明白他,從第一次見面,殷靜就有這種感覺。
殷靜走上前一步,對眾人抱拳道:“上次承蒙武兄相救,感激不盡,一直沒時間來答謝。這幾日怕是要打擾諸位了。”
三師弟拱手:“殷大人有禮了,不妨事。”
和諸位師弟都打完招呼,武開陽帶著殷靜往深處青房瓦舍走:“這幾日亂糟糟的,你也看見了,小孩子們沒心思招待你,他們也招待不好。不如你就住在我房裡吧,我招待你,怎麼樣?”
殷靜點點頭:“那多謝正之了,我不打愛與人打交道,求之不得。”
武開陽聞言一愣:“倒是我疏忽了,要不要跟你專門開一間房,讓你一個人住?倒也清淨。不過這倒要讓人收拾一下了。”
“正之,”殷靜輕聲道,“你又不是別人。”
“也好。”武開陽道,“這幾日你就與我一道住。”武開陽一邊說話一邊搬了一張椅子上前,請殷靜坐下了。武開陽心下尋思著,五王爺送信之事如此安排倒也巧妙,作為一個王爺,卻擅自聯絡帝王手中之刃,是犯忌諱的,終究要多想一些。
武開陽抬眼看了一眼殷靜,殷靜眨了眨眼回視武開陽。武開陽的面色溫和下來,平平嘴角微微一翹,旋即又消逝在面容間。殷靜的目光卻沒有放過那淺淡得快要令人忽視的溫柔,殷靜只感覺周圍的空氣,都隨著武開陽對他這一笑而暖和起來,自己懸著的一顆心也跟著放下了。
“來,一路上渴了吧,喝杯水。”武開陽倒了一杯清水遞在殷靜面前。
殷靜接過杯子,仰頭咕嘟咕嘟就喝了個精光。清冽劃過喉嚨,卻比任何美酒佳釀都要甘醇甜美。
武開陽看著殷靜喝水的模樣,心道:如今五王爺派了這個尚未養好武功,卻和自己有過命交情的人前來,若是有心之人查起,也只會說,殷靜心念白虎堂搭救之恩,養傷左右無事,於是就和五王爺告假前來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