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眾人都沒有看到青衣女子的正面,沒有看到她的臉龐。
若是眾人看到了這個青衣女子的臉龐,就不會再把她當中仙子了,就知道她就是之前在大廣場上,韓高飛盯著的青衣女子。
她的臉龐很怪異,與她的氣質與身材根本就不匹配,高高鼻樑直接插入雙目中間的眉心,就連兩個眼睛看起來都是那般的不協調。
臉上佈滿了斑點,雖不至於看的吃不下飯,但普通人絕不會再想去看第二眼。
怎麼會有人如此的怪異?
明明有這般美好的身段,有這般如仙般的氣質,卻生的這張醜臉?
“殺……”
“殺……”
喊殺聲震天,沈法興的三萬精銳人馬,揮舞著就要沾滿鮮血的武器,殺氣騰騰的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三萬人的殺氣聚成一股,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無盡的殺意。一些膽子小的人,甚至雙腿都發麻,忍不住的顫抖著,站都站不穩了。
而青衣女子卻面色沉靜,立在十丈高的城牆邊緣,再往前一步便是虛空,若是摔下去,足以讓人粉身碎骨了。
若是普通人立在這裡,早就嚇的癱軟了,但青衣女子卻是面不改色。彷彿這漫天的殺意,這足以讓她摔的粉身碎骨的高度,都不存在一般。
她伸出雙手,如玉般。輕輕的將手裡的竹蕭放置在嘴旁,隨著她輕如幽蘭的氣息,蕭音倏起。
這簫音奇妙之極,明明聲音不高,但卻壓過了三萬人的喊殺聲,傳遍了這周圍整個空間,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就連整個基縣城那些慌亂不堪,只顧著四處逃命的普通老百姓,都能夠聽見,就彷彿是有人這自己的耳朵旁邊,輕聲吹奏一般。
簫音頓挫無常,每在眾人耳畔若現若隱,而精采處卻在音節沒有一定的調子,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
卻令人難以相信的是,簫音完全渾融在沈法興的軍隊喊殺聲中,音符與音符間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透過簫音的交待出來,縱有間斷,但聽音亦只會有延錦不休、死而後已的纏綿感覺。
其火侯造諳,均已臻登烽造極的簫道化境。
隨著蕭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吟,高至無限,低轉無窮,一時眾人都聽得痴了。
此時此刻,不管是仍然在城牆上的,自發組織起來抵禦沈法興攻城的勇士們,還是在基縣縣城裡面自顧著逃命的普通老百姓。
又或是,基縣裡面的那些沈法興派出的手上提著鮮血淋淋的武器的黑衣殺手。
就連城牆下,沈法興那三萬殺氣騰騰的衝鋒計程車兵,竟全部都聽的痴了。
所有人都像著了魔般給蕭音勾動了內心的情緒,首次感受到音樂比言語更有動人的魅力,竟然全部都忘記自己該做什麼,要做什麼。
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再動彈,肅立恭聆。
青衣女子第一次露出了表情,卻是一個心神顫動的微妙表情,似有所思,若有所感。
簫音由若斷欲續化為糾纏不休,但卻轉柔轉細,雖亢盈於靜得不聞呼吸的傳遍了整個基縣範圍。
眾人明明聽得就如在自己耳邊吹奏,偏又有來自無限遠方的縹緲難測。而使人心述神醉的樂曲就若一連天籟在某個神秘孤獨的天地間喃喃獨行,勾起每個人深藏的痛苦與歡樂,湧起不堪回首的傷情,可詠可嘆。
蕭音再轉,一種經極度內斂的熱情透過明亮勺稱的音符綻放開來,彷彿輕柔地細訴著每一個人心內的故事。
聽蕭的人,有人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嘴裡喃喃的訴說著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的到的話語,就像是在虔誠的懺悔一般。
又有人滿面殺氣,緊緊的握住手裡的武器,沒有武器的全部緊握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