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有各種名貴的藥材幫她調養身子,但是元春還是一日日的瘦弱下去。
鳳藻宮裡,抱琴喂元春吃完藥,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
“娘娘,聽外面的人說了,這些藥材都是皇上吩咐送來的。皇上既然念著娘娘前些日子的相助之情,娘娘對未來就不必太過憂心了。”
元春輕咳了幾聲,嘆道:“就算皇上念著那點相助之情,我也是要青燈古佛一生的。想想以後的日子,還真是難熬啊。”
元春倚在靠枕上,不時地咳幾聲。她豐腴的臉龐消瘦的厲害,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瞧著就病的不輕。
她一直在憂心以後的日子。
她今年還不到三十歲,若將來幾十年真的要在皇家寺院中度過,那還不如死了。
抱琴柔聲勸道:“娘娘,您的身體要緊!將來如何,那是將來的事兒,當務之急,您可要調養好身子。”
元春幽幽嘆道:“若非甄氏那賤人,本宮何至於落到這般地步。我那孩兒若是活著,我也能作為王爺的母親出宮納福啊。”
抱琴幫元春掖了掖被角,說道:“娘娘,那個賤人已經歿了,您就不要再傷懷了。”
安慰了元春一陣兒,抱琴起身到外面幫元春熬藥。
這些滋補的藥材全都價值不菲,若非皇上開了金口,內務府是不會將這些東西送到已然沒落的上皇宮中的。
正當抱琴細細盯著火候時,一個小宮女興沖沖的跑過來,對著抱琴施了一禮,便道:“姑姑,喜事兒,大喜事兒啊。”
抱琴一怔,上皇駕崩,整個兒上皇后宮中人人朝不保夕,何來喜事兒?
只是望著小宮女稚嫩的面龐,她也不忍責怪,只得輕聲道:“什麼事兒讓你這樣興奮?”
小宮女四周瞧瞧,這才壓低聲音道:“姑姑,娘娘的兄弟聽說被聖上封為侯爺了。”
抱琴狐疑的盯了小宮女半晌,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失聲道:“此話當真?”
小宮女被捏的生疼,但她此刻也顧不得其它,只得將知道的訊息細細稟明。
抱琴心中一陣激動,她將熬藥的活計交給了小宮女,便徑直前往元春的寢殿。
元春本來閉目歇著,聽著抱琴的腳步聲與以往不同,不禁睜開了眼睛。
抱琴的臉上透著喜悅,她走到元春跟前,強忍著興奮說道:“娘娘,寶二爺被皇上封為安樂侯,咱們以後有盼頭了。”
元春一驚,想說什麼,卻不由得咳嗽起來。
抱琴忙把帕子捧到元春唇前,又幫她拍了拍背,這才道:“娘娘莫要激動,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元春拉住抱琴的手,問道:“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皇上為何會突然封寶玉做侯爺?”
抱琴嘆了口氣,說道:“娘娘,寶二爺為了府裡能繼續得蒙皇寵,上書說要為朝陽公主守節,終身不娶。皇上感念寶二爺對公主的一片痴情,這才封他做了安樂侯,還賜下了安樂侯府,聽說就在北靜王府邊上。”
“什麼?”元春聽完,忍不住落下淚來,“寶玉年紀還小,竟然就要這麼孤獨一生了嗎?
為了家裡,先是我被送到宮中,殫精竭慮十數年,好多次九死一生。後來是賈珠大哥刻苦讀書,耗盡心血而亡。現在又輪到了寶玉……為何榮國府的興衰要寄託在我們幾個身上,襲爵的明明是大伯家裡啊。”
抱琴聽著元春泣訴,也不由得心酸。她在省親當日見過寶玉。文雅秀美,溫潤如玉。這樣好的男孩子竟然終身要為公主守節,想想就讓人難過。就算聖上封個有名無實的侯爺,又有什麼用呢?
心裡雖然這麼想著,但抱琴依然開口勸道:“娘娘切勿傷心。寶二爺是與公主結親的,他不這樣上書,怕是整個兒府裡